轻轻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楼底下的大厅窗边斜靠着一个双手抄着裤袋的高大身影,那头张扬的彩色头发,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是谁了。
一股委屈夹着羞辱感涌上心头,方怡珩差点哭出声来,她拼命地咬着唇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不想表现的太脆弱,让人露出同情不屑的眼光。
好容易才压下酸涩难当、悲愤难忍的滋味,憋回种种情绪。用不自然的走势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窗边的人也没有回头,象是看外面的景色着迷了一般。直到她快到他的后面,他才开口道:“肚子饿了吧?刘嫂已熬好粥等你回家吃。走吧!”声音有熬夜的沙哑,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但她却错觉地听到他的叹息。
“等等!”开口时才知道喉咙干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昨晚一夜的孟浪娇喘……方怡珩灰白的脸火辣辣地红了起来,清了一下喉咙,轻声道:“把白宸俊昨晚在房间录制的带子找出来毁了。还有,我不想这幢别墅还留着。”她记得那房里的摄像头和留取她受侮辱的房间。
“带子已全部毁掉了,什么手尾也都弄干净了。昨晚帮中有四个上了楼的人,我也都处理了。烧别墅的事,我等会就叫人去做,帮主说,他在等你的电话。只是,那个条子逃脱了。”说这些话时,阳炎昊没有回头,讲完话之后,就朝门口走去。那里已停好车子,由他自己亲自开。
不看自己也好,起码没那么尴尬。方怡珩知道阳炎昊把力所能及的事都为她做好了。不看她也许是体贴,也许是因为生气。她知道他喜欢自己,那炽热的眼神和不掩饰的表白,还有带给她那种安心不抗拒的感觉。她何尝不是一样?经过昨夜的事,他现在又是怎么想的?算了,目前,她再也不想考虑除了龙兴帮之外的任何事了。爱情,在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她也不奢侈能拥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这对于她来说,就如天边雨夜中的星星一样缥缈、虚幻。
活在黑暗中的人是没有资格拥有爱情的,血腥杀戮、冷酷无情才是他们的人性和终身伴侣,是他们终其一生也洗不掉的毒汁,与地狱相伴、如蛆附骨,不死不休。
坐在车后座,方怡珩觉得浑身都很累,双腿发软,仰头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感觉喉咙没那么干,这才拿起车上的卫星电话,拨给方中浩,竭力按平常的娇柔声音道:“爸,我现在回家的路上。嗯,没事了!您不用找白爷了,这笔帐我自己会讨回来。您就不用再为我担心了,后面这段时间,道上可能会不安全,多叫些身手好的人去保护您。另外……。”
她停住了话头,从后视镜看了眼开车的阳炎昊,决定还是说了出来:“帮我约古凯,我想亲自跟他谈运输线的事。爸,搭好这条线,我就把龙兴接过来,您没意见吧?嗯……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方怡珩靠在座椅上说:“阿昊,这几天,你挑一些能干的兄弟,等我的指示行事。”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无温度。
白宸俊,我要让你在青帮呆不下去,自动送上门来受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