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日宿,停停走走,接下来的一路倒是风平浪静,及至第六日,晨光微透,在地平线的尽处,传说中神秘庄严的圣山,巍峨轮廓终于清晰可见。前方驼铃、鹿角次第响起,习习轻风里,传递着抵达目的地的欢愉之情。不少人和着拍子哼起了牧歌俚曲,咿咿呀呀,竟是十分动听。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山脚下众人简短话别,各自分道扬镳。依照萧挞图的指点,沿山边一道溪涧顺水而行,待瞧见一汪深潭,即到了后山的入口之处。
“是这里了!”穿过狭长幽暗的山涧,眼前陡现碧水青天,白玉堂惊喜出声。
相对于打前哨的锦毛鼠,其他人自然要落后一截。双侠一手抱了烈儿,一手执宝剑湛卢,剑鞘末端则由潘盼攥住,彼此牵引着行进,虽然不时有些磕绊,大体上总还算得默契。
“白大哥他已到了!”潘盼听得是白玉堂的的声音,心头甚是高兴。
“你耳力倒是不错。”丁兆蕙淡淡接口。
“当然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潘盼不禁有点个小得意,“如今我只要闻见你们的脚步声,就能分出是谁呢!”
丁兆蕙回首看她,话音萧索:“是么。”
“哎,你不信就算了。”潘盼扫兴摆手,又自嘲似地补充一句,“在你眼中,我的所作所为一贯是很傻很不值罢。”
“以前或许有那么一点……”丁兆蕙沉吟片刻,“但你义兄这桩事儿,换成我,只怕也会如你一般。”
潘盼听了颇感意外,愣了一会方道:“呃,你明白就好。”
双侠持剑,继续牵着她前行,冷不防问道:“安顿好孩子,你有甚么打算?”
潘盼老实答道:“还没有想好。”
“那跟我回茉花村罢。”丁兆蕙提议,语气有如吃饭喝水般平常。
“唔?”潘盼想破脑袋也料不着,丁二竟和换了个人似的同她说话,瞬间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咳咳。”她狼狈应声,“再,再议……”
“有甚么好议的?”丁兆蕙轻晃剑柄,又道,“跟我回茉花村罢。”
这是先前沙子吹进脑袋塞住了……还是怎的?潘盼揉捏着太阳穴叹气:“再议。”
出了山涧,四下里望望,却不见白五身影。双侠往高处瞧去,果然他正栖于一棵杨树之上,专注地眺看远端,像是在寻思着甚么。
“你们也到了。”白玉堂业已发现他二人,由树冠翩然而落。
“嗯。”双侠打量不远处的山门,向白玉堂询道,“五弟可是探到些端倪?”
白五神色略显凝重:“方才大致观察了一会,这里的阵仗委实不简单。”
丁兆蕙急问:“此话怎讲?”
白玉堂详释道:“此阵有三大难。第一难,难就难在它是依山而设,占据天险。阵法中,将这类利用自然威力的阵势称作‘显水露水’,守阵之人只要立足于制高点,对于阵内变化便可一览无遗;破阵的人却要自下而上,又无法勘其全貌,故而在阵中必然是举步维艰。第二难在于此阵还暗合时家奇门,布局会应季节天色不住变化。今日适逢小暑中元,是为阴遁二局;明日小暑下元,阵况即刻便会翻作阴遁五局,如此循环往复,阵式源源不息。”
正说到要紧关头,山中突然传来阵阵嗥鸣,有的尖锐凄厉、有的低沉亢奋,种种叫声混杂在一起,入耳极是可怖。
白玉堂双眉紧锁:“喏。第三难便是这了。阵内豢养的凶禽猛兽恐怕为数不少,与其恶战,在所难免。”
听完这一席话,潘盼已然骇得面色发白,掌底剑鞘越握越紧,不自觉间在轻轻颤动。
白五觑她神情有异,不由关切道:“潘盼,你倒是怎么了?”
潘盼一怔,大力摇头:“没,没怎么……”
双侠侧转过身瞧她,朝白玉堂道:“五弟,她是被你吓着了。”
锦毛鼠挠头:“不会罢?她胆子一直挺大的呀……我刚说的很可怕么?”
耗子哥哥,你真是太看得起咱了……这就好比不坐观光车,撒丫子扎进野生动物园么……潘盼额际道道黑线,口里却干笑两声道:“有二位哥哥在,又有甚么好怕的。”
这句马屁拍得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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