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便是人们顶着寒风冒着冻雨播种种地的情形。当地民众知此画是献于皇上的,纷纷按下手印,往陛下能不将罪于县令大人,印泥用完后,民众便以田里的软泥为泥,按在这画卷之上......”
“陛下,如此说来,这县令倒是个有魄力的,也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啊!”黄子健乘机谏言。
“嗯,这画画的倒是生动。不知是上官亲侄的哪位学生?”皇埔暨安看得饶有兴趣,随口问道。
“此人名为张正秀,正是张县令的弟弟。他八岁入了白莲之门下,十二岁中秀才之后,莲之保举他入了傅儿的学院学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据悉他打算入场试试。”上官姬笑着说道。
“十二岁中秀才,也算不错了。”皇埔暨安笑道,十二岁的秀才在临江镇已经算是天才了,但是放在京城,只算尚可。
“陛下,两季稻之事毕竟牵连甚广,司徒丞相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若让那县令戴罪立功,好生替陛下看好那两季稻的生长,若是他到时候真的做到了,便论功行赏,若是除了差池,便再罚他,如何?”
见皇上的态度和悦起来,黄子健便提了个折中的意见。
“准奏。”皇埔暨安心情很好,将手中的万民书递回给一旁的公公,公公会意,扯着公鸭嗓子大喊“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梓橦乡回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天公作美,下了三天三夜的连绵细雨后,天公再次放晴。
“老天爷有眼,县太爷应该很快能放出来了吧?”听说张正民入狱,不仅是书敏和张家的人担忧,全县的百姓也很担心,好不容易盼来一位肯为百姓做点事的县太爷,若是他入狱了,那两季稻大家还能不能种?
好在天下雨了,县衙的师爷和主簿带领着县衙的人,冒雨各处巡视,百里村研究两季稻的那批人也分别到各乡指导大家如何正确的搭棚保温。
眼看着种子都下了地,百姓们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两日后,圣旨再次降临这个偏远的小镇衙门,临江县令张正民勤政爱民,为民忧思其心可嘉,但两季稻牵连甚广,遂令临江县县令继续研究两季稻,待功成之时,再论功行赏。
圣旨一下,县衙上下无不欢腾,张正民一出牢狱,早早得了消息的正秀就遣了马车,等候在监牢之外。
衙门上下的人也都去接了,只不过张正民才刚出狱,惦念着家中老父妻儿,并不急着回县衙,跟着正秀回到了百里村。
人伦孝心,濡沫之情皆为人之常情,师爷和几位衙门众人当然理解,目送他离去,才欢喜地回到了衙门。
百里村,伯娘和小李氏还有张家的一众妇孺早早地就后再了村口,正民一下马车,就被围堵其中,伯娘看着在牢狱中消瘦的大儿子,当下就拉着他哭了起来,小李氏也不停的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正民是有福气的,大家都该开心才对。”
淋过驱厄运的柚子叶煮的水,撒过驱晦气的糯米,跨过驱邪气的火盆,正民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张家。
一进门,就看见老父亲和张家的几位长辈坐在堂前,看到他被一干妇孺拥着进门,老里正焦急的眉眼才正真放开,只是看到他完好,他心中又提起了一股气。
“不肖子给我跪下!”一见儿子进门,老里正就劈头盖脸一声呵斥,吓得众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你这是干嘛,正民才刚从牢里出来,吃了不少苦头。”伯娘维护道。
“吃苦头?我看他就是吃的苦头太少了,朝廷没冤枉他,才当了两月的县太爷,私下收了多少**?张家祖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他才当了两月的县太爷,整个后院就一片乌烟瘴气......”里正气道。
那日小李氏回家,大包小包尽是他人送的礼品,后来高嬷嬷嘴漏提到了青蒿和红樱,他才知道他的好儿子居然还纳了妾,而且还是两个。
“儿子知错了。”正民无话可说,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地声响。
他这段时间在监牢也想了很多,虽然不幸锒铛入狱,他只觉得当时思虑不周才让人钻了空子,参他一本。
若是让他再选一次,他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至于父亲说的收贿,纳妾之事,虽然有违张家祖训,在他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为官之道,若是只想着两袖清风,不通人情,到头来只会自讨苦吃。他若是不语那些乡绅打好关系,他这个县太爷只能做一个摆设。最终只能郁郁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