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刚刚书敏脸上闪过的失望深深刺痛了他,令他心慌不已。
黄家不过是外来户,没钱没地没有根基,就连可以帮衬的本家都没有,在豆腐作坊没有建起了之前,家里已经只能靠着卖女过日子。
那样的日子他再也不要过了。他要挣钱,赎回妹妹,这次跟着秦夫人来到瓦山乡,他瞅准的就是可以在秦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而如今秦夫人想把酱油的秘方交与自己,这不是重用他的表现?
只要他能守好秘方,即便卖身与秦夫人,又有何关系?
唯一犹豫的地方是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若是卖身了,家中岂不是断了香火?
“黄泽,你胡说什么?快起来。”正远急道“你若是卖身了,有何颜面再回村里去,去见你的老娘。”
“正远,你别说了,能追随秦夫人,是我的福气,再说这酱油的制作手札是我弄丢的……”黄泽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了许多。
“咳咳……”提起手札,书敏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份手札是假的,是她故意交给黄泽引刘棱花下手的诱饵。
“先不提手札的事情,关于你卖身的事情,你先考虑两天,我明天要回百里村,待我回来你再给我答复。”书敏站起来,扶起黄泽道:“你也别觉得让你卖身与我是委屈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我可以许诺,将来你若有后,我必让他赎身。”
“多谢秦夫人,只是这手札被人夺了去,我们的酱油……”黄泽心中不安。
“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过分在意,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书敏说道。
各自散去,一夜无话,第二天书敏就暂时别过老里正,由正远护送着赶回百里村。
临行前,刘棱花竟也来相送,看到书敏脸色黯然,他心中得意。
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而已,双方关系如同纸张一般,随时可能撕破。
马车走的很快,正远坐在赶车的车夫一起,心中有个疑问,一直不敢问出口。
若说几天前再次见到书敏时,她仿若与过去判若两人只是容颜气质的变化,那么今天再次见她,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感则告诉他她绝不是他的前妻。
他的前妻,去了哪里?
他的心被这疑问揪住,惶惶不安。
才刚到临江镇,张掌柜就遣人过来之间将书敏请去了醉风楼,雅苑内,张掌柜叹息一声说道:“这次恐出大事了,百里村做肥皂的刘师傅偷了肥皂秘方叛逃归顺了刘家,现在刘家也能制造出肥皂,价格极其低廉,许多商家都转而投向了刘家,损失惨重啊!”
“果真是刘家么?”
“确实是刘家,半月前他们就处心积虑接近了百里村里人,这次跟刘家一起叛逃的还有张家的人,唉……村里面如今是一团糟,你回去得有个心里准备。”张掌柜好心提醒道。
“谢掌柜,麻烦你修书一封给姚大掌柜,说明一下情况,另外告知他百里村会补偿他今年一半的利润,并希望他能多多帮忙,守住东边与北边的市场。”书敏说道。
在商言商,虽然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她可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不做任何表示。
要与刘家相抗,她绝对不能失去姚苏这个同盟。
“夫人严重了,我会将夫人的意思传达,另外姚大掌柜临行前留下了五万两银票供夫人拆用,夫人可以随时来取。”听完书敏的允诺,张掌柜满意地答道。
他只为侯爷办事,在商言商,能为侯爷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他是不会拒绝的。
简短的了解了百里村的情况,书敏立刻骑马回村了。
村里面,里正伯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往常不起眼的白发仿佛一夜间占领了大片领土,只剩少量黑发颓然的抗议着。
“里正伯伯”书敏有些心疼,他这几天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惠儿娘,我对不起你呀,家里出了内贼,我这老脸都搁不住了,没脸见你。”里正说着,眼角竟然闪着点点泪花。
虽然被刘家收买的那家只是张家分支中较远的一家,但他从未亏待过他们,在他当里正这些年,尽量做到了一视同仁,没想到,这人竟然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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