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也不是真的恼,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开门?”
苏越自然不会说你昨晚回的晚,想让你多睡一会怕吵着你。
叶澜音在苏越对面坐下,提起筷子又往他面前的一只空碗里挑了一些菜夹过去。苏越问道:“小澜今日倒是起的早。”
不是起的早,而是昨晚告诉苏越她回来之后,她便根本没有睡,而是心血来潮凭着一腔热血在厨房里捣拾了这么几碟菜。面对苏越的问题叶澜音是只笑笑,放下筷子将手搁在桌上眼神闪亮亮地看着他催促道:“这是我新试的几样菜品,你快尝尝味道怎样?”
苏越的回答她每一次都能够猜对,不是叶澜音有多了解苏越,而是苏越从来都只会说好。于是叶澜音便作势鼓着腮帮子问了:“你总说我好,是不是为了敷衍我?”
苏越看向她,浅浅一笑,那清浅的笑意就如同月华之下那一树花开的白梨花。
苏越告诉叶澜音:“不是为了敷衍,而是在我眼中你已经是最好。”
叶澜音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她抬手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烫的面颊,在抬头去看苏越,果然不出所料,苏越他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脸云淡风轻。叶澜音发现苏越便是连拿着调羹喝汤的时候,都很是好看,于是她便红着脸多看了那么一会儿,知道苏越抬头看她,她才不好意思地假咳一声,将目光生硬的投向别处。
苏越也不揭穿她,而是问道:“昨晚是去哪儿了?”
在叶澜音还在琼瑶山上闲来无事同苏绯织窝在一处看话本子的时候,苏绯织就说过,若是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或是什么时候去到哪里去了,便是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有了想法。想到这一点,叶澜音脑子一抽,便将半块腌制的酸萝卜咬的嘎嘣嘎嘣脆脆直响还一边问道:“苏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说完又好像怕苏越对这个想法不甚明白,便又补充道:“就是喜欢我?”
正巧叶澜音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绯织前脚一迈进了屋来。苏越喝汤的动作略微那么一顿,抬眼瞧着叶澜音的眼睛便就那么轻飘飘清淡淡地说道:“是啊,我喜欢你。”
苏绯织脚一崴,差点没扑到桌子上。他实在是不明白,苏越是如何能够一本正经却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他的小叶子此时更是不耻下问,继续嚼着那半块脆萝卜问道:“那……你喜欢我是什么感觉啊?”
“脑子进水的感觉!”还未等苏越回答,苏绯织横插一脚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抬手从叶澜音面前拿了一只她原本准备盛汤的空碗,撸了撸袖子给自己碗里舀了一大块排骨,随后一手往空中一抓,便又变出一对筷子用来挑碗里的葱花。
对于叶澜音的怒视,苏绯织是习惯性地忽略的。只见他一边挑葱花一边看向苏越问道:“苏越,小爷我是真的想知道,这脑子进水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叶澜音阴仄仄的声音几乎是伴着小阴风飘进苏绯织耳朵里的:“要不要我把这碗汤泼你头上,叫你亲身体验体验,如何?”
苏绯织一回头,见叶澜音当真是捧了海大一碗汤来,不知何时变了一个空碗,忙抬起筷子风卷残云的就近刮了几碟菜,嘴里叼着筷子,一手一个碗,原地一个旋身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原地消失的苏绯织,叶澜音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捧着海大的汤碗便就着喝了一口汤。她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块皱巴巴的手绢出来,其实她原本是没有带手绢的习惯的,之前在琼瑶山的时候,无论是喝酒还是吃肉她都是抬起袖子往嘴上一抹完事,反正她一个法诀就能将那些袖子上的油污弄干净。可是苏绯织却告诉她,像浅沧那样装腔作势在三清六御五方十老的面前表现得宝相庄严的神仙,通常是不会喜欢用袖子擦嘴巴油的姑娘的。
而姑娘嘛,自然是要随身被几块帕子,一块擦汗,一块擦嘴,还有一块逮着机会送给自己相中的意中人。
然而着三种用途的帕子,到最后全部被她用来擦嘴了,而无论她身上带着的帕子换了多少,那第三种帕子她至今而没能送出去。
想了想,叶澜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绢帕,鹅黄色的一角绣着一片幽紫色的孔雀翎,又想了想,问苏越道:“要不我将这帕子送给你?”
其实叶澜音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将那第三种用途的帕子用掉有点不甘心。苏越倒是伸手接过,不过也不知是真的误会了她的意思还是故意捉弄她,只听苏越从容道:“是要我给你洗帕子么?”
叶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