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龙玉佩...”
萧暄一愣,怔怔望着这块散发淡淡温热之感的良玉,脑中灵光一闪,却是兀地想起那日在镇国寺中,晦明禅师曾对自己淳淳叮嘱,半月之后恐有大事发生,那时我可再去寺中寻他,也许能帮衬少许,解我之忧。
眼下皇姐出嫁,大梁诸事不顺,烽烟骤起,父王忙得焦头烂额,自己亦是能力不足,何不再访一次镇国寺,说不得有些收获,那得道禅师不似会信口胡诌。
“赵安,不回王府,派个人禀母妃,去镇国寺”,萧暄打定主意,不再迟疑,即放了马车帘子。
赵安茫然,这小爷还真的想一出是一出,好端端的,怎又要去忘忧山,那一干和尚待的念经道场,有甚稀奇?
牢骚归牢骚,赵安也不敢多问,还是老实照办了。
话说这一行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叩响了镇国寺红漆门,被僧人领去见晦明...
依旧是后院禅房,晦明一袭袈裟,稳坐榻上,默念佛号,无悲无喜,无忧无愁,还是一片寂然。
“萧暄见过大师。”
萧暄屏退左右,整理袖袍,双手并靠,态度恳切地作了一揖,口齿清晰,温纯有礼。
“世子不必如此客气。你倒是比老衲预想的要来得晚一些”,晦明淡淡一笑,眉须微微抖动。
“哦,大师的确在半月之前曾许言大事发生,可大师又是何以料到我一定会来?”
萧暄左眉一挑,眼中精光一现。
“哈哈,上次世子造访本寺之时,老衲就曾说因缘际会不可定,天算人力无须避,芸芸众生,莫不在这轮回之中。即是如此,世子命里与本寺结缘,当然时机一到,自会前来”,晦明拈须一笑,目光看似浑沌昏沉,眼底却是清明安宁。
萧暄闻言,凝眉一望,直视着晦明那双似是看透人世沧桑的慧眼,良久洒然一笑,“大师果是佛缘深厚,参透玄机。”
晦明微微颔首,双手合十,不置一词。
“既然大师算准我心中苦恼,知晓我会再来,那可否告知本世子,如今我大梁内乱不止,外强环视,更是逼得至亲之人远嫁,在这风起云涌之际,我当如何自处?”萧暄笔直而立,目光炯炯,浑不似一个六岁孩子神采。
“今后该作何计量,世子心中早有定论,又何须再问老衲”,晦明依旧不紧不慢,平静和气。
“倘若我定要求大师一言,我心中现下所选,将来是否能如愿,还望大师不吝赐教,”,萧暄不依不饶,眼神愈发凛然,竟有咄咄逼人之意。
晦明笑着摇了摇头,“世子此言,在老衲看来没有意义。”
“哦,愿闻其详。”
“世间之事本就千变万化,岂有步步料到,十拿九稳的?世子将来谋划之事,若是老衲说其祸福难料,成少败多,世子就会放弃吗?若是老衲说其天地护佑,人心所奇,世子就一定会选吗?不过一句,路乃是世子自己走。”
萧暄嘴角一掀,却是笑而不语。
“老衲那日所说,愿意帮衬世子,倒非虚言。眼下我寺中有一隐人寄居,名号无尘,他的行踪鲜为人知,即便本寺僧众,晓得他存在的人,亦是不多,且都守口如瓶。世子可愿见上一面?”晦明放下手中念珠,顿了顿道。
“此人如此神秘?可教本世子心中好奇。不过大师向我举荐他,可另有什么深意?”
萧暄怔了怔,双眉一蹙。
“哈哈,他的来历世子如今不必知晓,但老衲可以担保他不会伤害于你。此人天赋异禀,武艺甚高,精通药理,擅长机关兵法,纵横权谋,乃是不出世的麒麟之才,天下能敌者,怕是屈指可数,能得其教诲,习其精髓,则诸事可成。”晦明抚须一叹,可惜,这般优秀之人,本应卓然于世,傲视群雄,而今却是只能隐姓埋名,在这孤山之中,耗尽余生...
“当真?”萧暄眼前豁然一亮,晦明大师乃是出世高僧,从不妄语,能得其称赞之人,世上少矣。即是如此,这等王佐之才,在自己原来之世,岂不可比六韬三略纵横无双的王诩、博通坟典淹贯古今的管子也,怎能不前去见识?
“那是自然。老衲明白世子爷心中憋着一股劲,一直想要变得强大,然而世子聪慧,与时人不同,若是觅得一良师,定能事半功倍”,晦明点头应道,“不过,此人心性高傲孤僻,从不收徒,世子若想得到他的教诲,怕是极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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