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失去

在在门口等你呢?

    你刚才怎么了呢?其实我们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她笑了笑,仿佛注意到了门外偷看的我一般.

    看着琳,渐渐恢复的笑容,突然伸手把我从门的一边拉了进来.

    你躲着干什么?快点去帮忙提东西,难道你没有看见琳拿不下了吗?

    而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的，不好意思的重新走了出来.

    琳也没有再回避我的意思，只是随和的应了我一声，便拉起了丽的手，自顾自的走了.

    一路上,虽然我并没有听明白前面行走的她和丽在谈论着什么,却从她恢复的笑容中找到了一丝平静.

    只是这一路上,她们并没有回头搭理我,只有丽偶尔会和我搭上几句话.

    基本上,都在一接一放,一提手中,结束了本来应该需要许多时间的购物工作.

    琳也不再像过去一样为了一点点优惠和那个导购员争得个面红耳赤,唯有在需要结账时才稍稍的记起了我的存在.

    似乎并不想在丽的面前展露出过去的自己一般.

    看着我奇怪的表情,她也只是怪怪一笑,收拾起了刚找回的零钱,便匆匆的走出了超市.

    然而很不凑巧的是,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雨.

    而我们俩竟然都没有留意到,尴尬的回过身,才发现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自己包包里的雨伞.

    渐渐的,我也不再去留意琳奇怪的举动.

    只是像往常一样,陪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将买回来的东西分类,和丽一起准备好一切食材.

    才想起,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担任那个助手的我,竟然硬生生的被凉在了一旁,而没有感到一丝不和谐.

    然后慢慢的,在琳的排挤下,滚出了厨房,来到了二楼

    也没有弄明白,为何之前的自己会如此奇怪的留意起琳的变化.或许真的如同丽说的一样.

    我们只是普通的兄妹.

    我太过在乎她的一切,而她同样也是如此.

    但是这一切的缘由,真的是因为丽吗?

    望着楼梯口那副不完整的画,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害怕起现在的自己,害怕起过去那种亲人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结束了琳归家后最丰盛的一次晚餐,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奇怪的氛围下和琳坐在一起吃饭.

    而过去那个会逼着我吃这个,吃那个,帮我倒饭的妹妹,也慢慢的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看着丽莫名变得热情的接过了琳的角色,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适应,也有些许害怕.

    然而却没有机会去寻找答案.

    在雨声渐渐变得急促的迫降到屋顶上时,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奇怪的氛围.

    撑着那把老旧的黑伞,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雨伞下和我一同逃避的人,似乎并不是我曾经一直在乎的人.

    你怎么了?看着我沉默的一路走来,丽突然停了下来.

    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和我说话?白哥哥?

    恩?我同样停了下来,才发现,这一刻丽似乎变成了我害怕的样子.

    这里没有琳,你是在害怕什么?

    她细小的手掌不知为何,突然拉起了我冰冷的手.

    你要知道,她不是你的一切!

    而我却不知道为何,害怕听到这些.

    丽,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原来一样的简单交谈呢?

    哈哈哈,白哥哥,你真的好有意思她奇怪的笑了笑,突然挽上了我的手,开始像琳一样撒娇到:

    你看到琳今天的样子了吗?

    那是平时的她吗?

    你只是想认识平时的我吗?在信里,白哥哥可不是这么沉默的人,难道你真的不觉得我漂亮吗?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说完她突然用手托起了我的手心,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难道我现在的样子,不是你在信里描述的吗?

    这才是真实的我,和琳不一样,琳也不会和我一样

    你知道吗?琳,她很喜欢你,喜欢到超过了和我在一起的感觉,但是她又害怕你知道,因为她知道你的她唯一个亲人,你是她的哥哥

    明白吗?

    所以她才会这么关心我,对你的感觉!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吗?看着丽变化的笑容,这时候我才慢慢的回想起了之前一切留意的不同.

    渐渐的,不知为何,我开始有些担心现在的琳,过去的我,还有现在这个茫然的自己.

    怎么了?你害怕伤害琳吗?

    不是的,我知道我是琳的兄长

    是吗?她奇怪的笑了笑,突然垫起脚间,夺过了我手中的伞.

    渐渐的有雨水留到了我的眼睛里,而我却不明白自己没有如此无力.

    仿佛自己的世界里,一开始就没有明确的答案一般.

    而丽也像变了个人一般,突然就在我迷失的时候吻了上来.

    一点冰凉的感觉都没有,然而却不似第一次经历了一般,在空气和冷气凝结在时间的一角时,我竟然从她的唇边嗅到了一股黑色的气息.

    你喜欢这样的感觉吗?慢慢的,她迷离的眼睛开始离开我的世界.

    这个感觉,琳给不了你,而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很多,包括你现在可能想要尝试的一切

    对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抓起我的手时,我却害怕起这个比我小上了许多的女孩.

    算了,谢谢你,送我回家~我要回去休息了,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说过的,拜拜然后慢慢的,丽也悄悄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却发现,这一刻起,我的世界里仿佛被人撕开了一般.

    不仅仅是因为琳和丽的变化,还因为此刻我才发现,无论现实还是梦里,变化总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只能去体会,而不能去承担这种被看破的痛苦.

    翻着来时的回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梦想的生活里也渐渐的有了苦恼,并不像梦境那般平静.

    而却往往容易让人去在意,想要去改变.

    也不明白这么做是否是正确的,仅仅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然后去伤害更多在乎自己的人.

    所以每当我心情焦虑时,都会灰溜溜的跑回家里.

    然而这一次,我却没有这么做.

    明明拿着把伞,却希望让更多的雨水淋在身上,明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弄明白,还希望自己一直这么迷糊的过着.

    结果,缓慢的挪动的步履,依然将我带回了那个温暖的家.

    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一个心态去看待现在的琳.

    推开门,家里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摸样,没有一丝不妥,桌上的餐具和食物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却再也见不到,等着我回家的琳.

    可能她已经去睡觉了,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我悄悄的走上了楼,看着对门琳房间上的海报.

    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回到家里时的样子.

    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个妹妹,而现在,我却在想着,为什么明明是兄妹,却还要这么相互回避着.

    琳,你睡了吗?

    琳

    小心的敲了几次门,果然,琳并没有回应,或许是睡着了.

    我也轻轻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整理起了自己前几天带回来的信件.

    看着那封丽的信,再看了看那个没有名字的小女孩写的信,再也联系不起这些文字里想要传达的感情.

    而窗外的雨声却仿佛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近.

    放下了外套,我匆忙的关上的窗,本想要就这么睡去了,却突然听见了雷声.

    阳台上仿佛有个影子在看着自己,而后慢慢的变成两只亮闪闪的眼睛.

    当我靠近时,那只冒着雨的小家伙,已经蹦到了对面的屋顶上.

    我只是想要给它一个遮雨的地方,然而它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选择了离开.

    渐渐的消失在了雷鸣划破天际的一角,那时我才看清了这里的天空.

    并不是记忆里的样子,充斥着所有的不安与彷徨.

    我却没有去真正的用心看清过.

    只是停留在记忆中,自己应该有的样子,去试着活在一个没有矛盾的世界里.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

    当我想起童年时的自己时,身旁总有个哄着我入眠的人.

    然而现在无论何时,她都只能回到我的记忆中,就像现在我已经不再害怕,却仍清楚的记得那年怕的睡不着的自己.

    才明白,自己的回忆里,记下的更多的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只是需要一个存在过的理由,让我去想起,自己有过童年,有过父母,有过一切一切经历过的事情.

    而后慢慢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去舍弃了,往往留下的比丢弃的多的多.

    能够重新找回的也不会再被遗忘.

    静静的躺着,只能想着未来,是否连接着梦境中的自己,是否能够重新看到自己思念的人.

    偶尔会因为疲惫,渐渐的睡去,然后再也记不起昨晚自己想到了什么.

    却也早已放宽了那时迷茫的心.

    而此刻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似乎有很多种声音,分辨不出好坏,却一股劲的全倒进了脑海里.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

    渐渐的,我似乎还听见了门的另一边的声音.

    是你吗?琳

    当我睁开双眼时,那手指敲击房门的声音便越来越清晰.

    哥

    拉开门,梦中的声音果然同现实联系在了一起.

    我看着她,而她却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仅仅的抓着手中的毛绒玩具,而我却忘了那个玩具,曾经出现在她童年的记忆中.

    怎么了?琳

    这一刻,我才想起了,在她的梦里那个哥哥的影子,也许并不是现在的我.

    我睡不着

    进来吧!可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着她的眼睛,我的话语仿佛和过去重叠了一般.

    而我仍没有忘了她记忆中我的样子.

    只是雷声而已,我很小的时候也怕过披上了外衣,我笑着说过,而此刻琳已经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可是你以前告诉过我,你从没有怕过

    那是骗你的,想想你过去的样子,再想想现在的我慢慢的我开始记起小时候琳的样子.

    而另一个我的脸,却永远没有图案.

    你哥的床,冷吗?要不要我去房间再拿条毯子?

    不冷她摇了摇头.

    雨,很快就会停的,你闭上眼睛睡吧!

    那你呢?

    我?

    我等你睡着了,傻瓜

    慢慢的,我发现琳悄悄的把头转到了被窝里.

    你会离开琳吗?

    为什么要离开?我笑了笑,突然发现,这个孩子的手脚有些凉,声音中微微有些抖动.

    你会像小时候一样,一直陪着我,陪着我笑,听着我的声音,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妈妈?

    恩,我会的即使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总有和琳相矛盾的地方,我也没有在意过.

    看着琳有些担忧的眼睛,我笑了笑,悄悄的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辈子上.

    而后当我想要离开时,才发现,她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着我的手不再放开了.

    琳?

    我想知道更多爸爸妈妈的事,你可以像过去一样

    爸爸妈妈?

    恩,哥,别走好吗?琳不想长大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见琳向我问起父母时,原先平和的心跳声渐渐有了回声,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

    想起了过去的自己,然而现在却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了.

    傻瓜,你想知道些什么呢?其实我能够记起的并不多,但是却记得过去我曾经在记忆中似图隐瞒着什么.

    看着琳的眼睛,渐渐的,也忘了之前迷茫的感觉.

    只是我知道,现在的琳,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女孩了,她矮小的个子,已经慢慢的越过了我的肩膀.

    仅仅靠在一起也能够听见不一样的心跳声.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都告诉我吧!而后当我慢慢开始回忆时,琳已经悄悄的躲进了我的怀里.

    像个孩子一样,却没有抬头看我的脸.

    然后我开始慢慢的回忆起,记忆里曾经遗失的部分.

    在雨声没有在停留时,我似乎找回了童年丢弃的那一点点真实.

    重复着琳交付与我的回忆,我似乎看见了过去的母亲,年轻时的父亲,还有一张我看不清的脸.

    慢慢的,通过琳变快的心跳声,我开始能够接触到一份真实的记忆.

    那是一份清晰的画面,在雨中,记忆中幼年的我背着琳,到处询问着什么,看着亲戚们一张张担心害怕的脸,看着最亲近的亲人朋友害怕被牵扯的样子.

    那一刻我并没有真切的体会到那份冰冷的心境，仿佛被注入了另一份失望和无助,却深深的害怕起了现实.

    不知从何起,画面中的少年,不再去相信周围的人.

    为了保护起自己的妹妹,他开始尝试的多份工作,从工人,到厨师,从厨师到打手,从打手到小偷.

    为了一点点钱,为了一个谎言,他的生活开始模糊在现实中.

    记起的,只是唯一在意过他,和他在意过的妹妹.然而年龄的成长，让他和他需要保护的人渐渐的有了自己的回忆，只是那时，他的心里已经渐渐的遗忘了年幼时的父母。

    渐渐的，他的心里开始迷茫，害怕起去回忆自己的父母,却仍然要编造着各种美丽的谎言去保护他年幼的妹妹,而后他才发现,他妹妹的双脚并不能治好,心脏也不会因为心情而慢慢的好转.

    除了必须去面对的生活,他的记忆里仿佛没有一点色彩,奔波劳碌了大半的青春,也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温暖，却换来一份他和她都不应该拥有的童年。

    而后在黑暗的日子里，渐渐的失去了自己健康的身体,在慌乱中偷走了一个同样守护着自己孩子母亲的皮包,看着那个母亲焦急的背影，而又害怕另一个孩子碰上和自己一样的困境.

    于是他开始每天重复着观察着那对母子的一举一动，在平静的生活中，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记忆的空缺,一点点的被填满,在渐渐消逝的生命中,他开始一面留意起自己的妹妹的生活,一面寻找着自己失去的纯真.

    然后，某一天被疲惫击倒的梦中,他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慢慢的,画面回到了另一个男孩的房间里.

    他听见了许多,关于他的故事,他听见了许多关于那个孩子母亲的故事,然后他终于明白了他一直所不敢面对的东西.

    在梦中,似乎和谁约定了什么似的,慢慢的放下过去的种种仇恨.

    重新找到了,多年前被自己偷窃了钱物的那个母亲,告诉了她事情的一切由来,而后渐渐的消失在了梦里.

    当一切由心而发的记忆错乱的混合在一起时.

    我开始慢慢的看清了,她对面那张熟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