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琅儿的口无遮拦,贵妃一时真真的无言以对,其实,又何尝不是琅儿一言戳透了她的心思?即使是再隐蔽的心思若一旦用情至深,也是被人轻易瞧破端倪的,就如眼下这般不能说的尴尬。
琅儿目露柔和,她劝道,“娘娘何必为了一隅执念屈了大家?皇上已明了,太子钟情不改,娘娘亦是情根深种,这是大家所能接受的,娘娘不如坦然待之,反而倒是使人放得开。”
贵妃沉吟了须臾,叹道,“眼前哪是说这般的时候,皇上龙体尚未康健,太子那边也不太平,本宫终归是皇上的人,怎么能随便移了性情,岂不贻笑大方?”
琅儿拉了脸,不由分说呛声道,“说的就是吧?娘娘还不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皇上已是允诺,旁人还能说得了什么?天下最英明的两个男人为娘娘撑腰,娘娘还想怎么着?”
一连串的反问迫得贵妃垂了头,只是不语,话说容易,只是,事头儿落在身上,可有谁真正能晓得其中蹁跹滋味?终归还是有的思量的。
外头皇上又是一阵止不住却还是强自压抑的咳声,贵妃心都提到了喉咙口,她怎能有心思虑别处,就皇上这身子骨,着实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无瑕分心,贵妃忧心忡忡道,“实不瞒你说,葵敏不知使得什么法子,在皇上身上置了毒,皇上这样挨着,本宫心里惶急的紧。却又束手无策,真真的是夜不能寐。”
琅儿沉默了一瞬,道,“这葵敏到底是安的什么计谋?要说是偏于王爷这一边,似乎也不尽然,王爷与她也只是淡然以待,并未见有多深厚。这女子倒也是蛮神秘的。”
“本宫刚刚与她探过口风,无奈她真真是固若铁嘴,竟是一丝都不能透露,只是看她神情,倒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全然不是她平日里的稳定。”
“那就怪了,既是太夫人一手嘱托的人,却也是连皇上跟王爷都不能放眼里的一个女子,何以会有这般情绪?”沉思半晌,琅儿方吐出此言。
饶是两个玲珑剔透的人儿竟也不能猜度其中缘故,只是蹙眉轻叹。
这会子,安亲王进来,强作笑颜,“你们这是说什么呢?怎么瞅着叫人郁闷的慌?莫不是女儿家那一点忧伤也会传染人的吗?”
琅儿斜了一眼,顿现风情,这倒是贵妃不曾见识过的,原来,这凶悍女子也会有娇媚若花的时候,可见爱恋的确是养人的呵。
琅儿翘了唇畔微微一笑,轻嗔了句,“既然是女儿家的事儿,何能为王爷知晓?从何时起,王爷也喜欢对女子心事用心了?莫非——”琅儿有意拉了长声儿给安亲王施压,果不其然,安亲王一听这声儿,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慌不择路而逃。
贵妃眼见岂有不笑之理,她笑说,“和好了?本宫那日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睬王爷了呢,这会子便是蜜里调油了。”
琅儿理直气壮,未曾有半点羞恼,“有吗?奴怎么就不曾记得?是娘娘记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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