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儿听到大舅母声音,心头一喜,脸上笑容就加放大了,她步跑向许氏,梳背后垂髻随着她脚步咚咚直跳,那模样好不可爱。
双儿微笑地许氏面前站定,恭敬地福了身道:“双儿见过大舅母,大舅母安好,双儿今儿话多了一点无非是因为想念大舅母和王妃了。”
大舅母许氏给人感觉相当利落,头发盘成一个高髻,穿了一件葱绿色小袄,下身配以石青色长裙,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自然’气息。
许氏爱怜地摸了摸她头道:“大舅母也想双儿了,双儿头上伤可好了?知道你受伤,媛表姐也很担心,但是她前天夜里不知怎又发起烧来,闹到昨天早上才刚稳住,今早本还闹着要来,但我瞧着她病也没好全,就没让她跟着来。下次我一定带你表姐来跟作耍,这样咱们双儿就不孤单了。”
双儿担忧地问:“媛表姐身体很差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去探望她,真不用勉强身体长途跋涉。”
“大嫂,媛姐儿身子还不见好吗?”张夫人听到这边动静,语气里带着关切。
齐王妃一想到那床上小姑娘,心就像被刺了一刀,疼得很:“唉!可不是吗?我上次去瞧了,那脸色可比纸白,比刚到别院那会儿瘦了许多啊!可怜一个小小人儿,就这样两天小病,三天大病,这身子如何能受得了!”
众人聊到此处,即陷入沉默,张双儿感觉得出来,这沉默中有哀伤、有同情、也有浓浓地不舍。
“哎呀!好了好了!媛儿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诗诗啊!今儿咱们是来看我外甥女,怎么地也别让人外头吹风呀!”许氏见众人站门口陷入沉思,又见张双儿单薄身影有些无助,便出声宽慰众人。
张夫人这才猛一回神:“呀!瞧我!倒是忘了请你们进去!来来来!请进!”
说着三位夫人互相搀着往内院里走去,张双儿张夫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看着齐王妃背影,听着她和母亲及大舅母谈笑,想着这齐王妃果然是个爽人,既不端王妃架子,而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真诚气息,让人怎么能不起交好之心?
这时齐王妃许是注意到张双儿目光,突然回过头冲着张双儿焉然一笑,那神情很是俏皮,张双儿愣了一下,也回以一个她自认欢笑脸。
“诗诗,今儿双儿丫头难得愿意多说点话,咱们一会儿可得把过去没聊份儿都补齐了才是,你说对吧!田雅?”齐王妃笑道,田雅是许氏闺名。
“那是,诗诗,一会儿你要是累了就自去休息吧!咱们也不缠着说话了!”许氏也半开玩笑地说。
张夫人嗔笑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别寻我说话,我一旁偷听总可以了吧?”
众人听了又一阵笑,张双儿难得见母亲笑地如此开怀,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心情也就加雀跃了起来。
确,因为张夫人、许氏和齐王妃都已经为娘了,所以平时总自持稳重,可当她们三个碰一处就不同了,齐王妃性子跳脱,天真烂漫;许氏为武将之女,处事利落又爽;张夫人独自养女,遂养成了活泼倔强性子,是坚忍不拔,这三个娘凑一块儿嬉笑,倒像是回到未出阁天真少女时期。
进了正屋,张夫人与齐王妃相让了一阵,便听齐王妃一句:“是主人家,我岂有反客为主道理。”说罢,还把张人往主位一压,让她坐了下去。
张夫人虽无奈,但也知齐王妃性格,便不再争论,乖乖坐主位上,而齐王妃则坐她下首,再来是大舅母,而张双儿则坐下首处。
因为一会儿就要用饭了,丫鬟只上了茶水就下去了,屋子里只刘高嬷嬷、余嬷嬷和许氏身边林嬷嬷伺候。
待丫鬟下去后,许氏朝张双儿招了招手道:“双儿过来,给大舅母瞧瞧。”
张双儿规矩地走到许氏面前,许氏就牵起她手,把双儿从头到脚看了三遍,后目光停额头上伤处,疼惜地问到:“好好怎么会伤到呢?伤口还疼不疼?药呢?有没有按时服用?大夫有没有说会留下疤痕或是什么毛病没有?”
许氏一口气问了一大串,让张双儿相当感动,总觉得心头不断涌出暖流,她俏皮地笑着道:“多谢大舅母关心,这伤是从假山上跌落时所伤,双儿每日都有按时服药、擦药,现已无大碍了,前些天大夫来瞧过,说伤口愈合得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疤痕嘛!是会有那么一小点儿,但是因为伤口接近发根处,涂点去疤痕玉肌膏,就没那么明显了,您瞧,就这儿。”
说罢,刘媛就将额前流海往上撩,漏出伤处,待许氏看罢,还炫耀似地转头跑到屋内众人面,一一让她们看个仔细,众人见她如此无不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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