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到了哪儿都这样不安生!”
钮祜禄氏虽然好面子,面上也装得是那么回事,可是且不说这宫里本就是说话皆是要藏上半句,真性儿都要掩上几分地儿,无论是底下奴才亦或是后宫里其他女人压根不会蠢得拿表面上模样儿当真,就凭着这么些年处下来,众人也不可能不知道钮祜禄氏实际上那点子小性儿,看着对方遭了这样哑巴亏不算,眼下里还得接下月这样烫手山芋,自然是心里眼里都巴巴等着看着一个受害者,一个祸头子能惹出什么样大戏,如此,那头慈宁宫大佛堂中刚闹开,后宫里基本就传了个遍——
“母后皇额娘,儿子冷眼看着那个月着实是个没规矩,皇额娘此番本就是受了大难,现下里又凤体不豫,若是还让她养着月怕是太费力了,要么……”
钮祜禄氏虽然比那拉太后年岁要小上不少,可是却也到底是年逾四十人了,加上这么些年养尊处优下来,本就少不了后宫嫔妃多有富贵病,若是每日里锦衣玉食养着,倒也没什么,可眼下里先是被月气了个头晕目眩,直觉得肺管子生疼,再又被冷不丁一扑,直接摔了个仰倒,这般两两相加之下,却是闹得有些不好了,太医院人去了一拨又一拨,也皆是说得静养,不得再劳神,如此,听自觉孝顺弘历耳里,不由得也让他生出了点子不忍——
“要么还是按着规制让月去北五所住着吧?”
“皇帝这是说得什么话,难道是想让天下人都觉得咱们皇家人是出尔反尔之辈不成?而且,正是因为月这幅模样儿,才应该好生找个人教养,不然这以后嫁出去了丢得不就是咱们爱觉罗家脸面?”
“可是,宫里不还有其他太妃太嫔么?就是不论她们,这后宫里规矩看得入眼也不止皇额娘一人不是?”
那拉太后本就是打着让月去折腾钮祜禄氏,让她安生点别得了闲工夫来折腾自己心思,再加上眼下里月这幅没上没下,做糟心事模样儿,也着实不想再将她移到别处去,闹出大祸害,而就是退一万步,撇开这些个暂且不提,就单凭着这后宫里头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模样儿,看见这么个烫手山芋又哪会不敬而远之,反而上赶着领回去祸害自己?
“哦?我倒本是想着趁这个机会,让月好好床上给崇庆敬一敬孝心,可听你这话……”
可是话虽是这话,理也是这理,皇帝面子却还是得顾忌一二分,如此,那拉太后不由得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接过话头——
“皇帝可是有什么合适人选?”
弘历本是想着随便找个地儿将月关到除服出嫁便算完,省去了乱子也全了施恩,可是听到那拉太后这番话却是慢一拍反应过来,若是就将这么个格格嫁出去,闹得人家家里鸡犬不宁便罢了,自己可不是得遭了埋怨去?而若是远嫁去蒙古,不是要遭?如此之下,弘历不由得也转过心思细细琢磨了起来——
“唔,儿子倒是没想到有什么很是合适人选,不过有这么个心思,想跟母后皇额娘商量一二。”弘历面对那拉太后倒是恭敬得很,“若是只论规矩,许多人都是不错,只是这旁便罢了,既然是抚孤,身份上却是不能太低了,不然拿出去不是让人说嘴?”
“这话倒是不错,身份上太低了着实是不好看,至少也得是个一宫主位。”
“母后皇额娘说得正合儿子心意!”弘历全然没有感觉到那拉太后话里深意,反而兴奋一合掌,“只是贤嫔身子骨一向不算好,要她教养怕是也使不上力,而纯嫔那儿永璋又太小了,也不合适,嘉嫔倒是没什么旁,只是血脉上头到底不纯正,让她养一个地地道道满洲格格,怕是也站不住脚根,儿子思来想去,这宫里头还是皇后和娴儿比较拿得上手,母后皇额娘意思呢?”
想祸害哀家娴儿,门都没有!
听着弘历开始说得还算有条有理,那拉太后倒没什么特别反应,只对方提到富察明玉和景娴时候,眼中飞闪过了一抹精光——
“皇帝,你想得倒是不错,考虑得也很是周全,只是……”那拉太后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笑意,“只是这月到底是个宗室格格,是个功臣遗孤,皇家抚孤也不单是为了给她个安置,多是向下施恩,让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看到眼里,记到心里去,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我才会允了崇庆先前所求,让她养下月,毕竟皇太后地位尊贵,由她抚孤也代表着皇家意思,算是给了月天大体面。”
“母后皇额娘说得有理。”
“景娴虽然规矩上头向来不错,地位也仅次于皇后,可是眼下里皇后位,身子骨又没什么不好,若是让她养下月,岂不是让皇后脸上不好看,觉着自个儿被逾越了去?而就是且不说这一点,传到外头去也不好听,保不齐就得说你是个宠妾灭妻不是?”那拉太后说得慢条斯理,可句句话却是直戳红心,“如此,哀家想着还是让皇后养下月才好。”
“儿子明白您意思,可是皇后那儿还有永琏和小三儿要照料……”
“你这话说得,难道就你心疼儿子闺女,哀家就不心疼孙子孙女了?”那拉太后满带笑意接过话头,“住呢,还是让月住到北五所去,反正那北五所现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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