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那帮畜生知道母亲逝世之后过来破坏母亲的遗体,到了半夜人们都睡了,炎熙用被子裹住母亲,将母亲背起,趁着天黑悄悄的出了炎家堡的偏门。
云层流动,一层灰薄的云遮挡了星月,使得星月看起来雾蒙蒙的较为阴暗。炎熙身披这灰朦的月色,徒步走向梵都的远郊山区,只有那里,她才能安心。
……
靠着双脚,从黑夜走至破晓,一路上光线逐渐变亮,当炎熙背着炎薄氏爬到一座山的山顶,天空早已大亮,红日高悬于苍穹之上。
拖着重伤未痊的身体硬是撑着走了一个晚上,走出半个梵都。炎熙精疲力竭的倒在山顶,脑子“嗡,嗡”作响,头晕耳鸣,神经在太阳穴上“突,突,突”的狂蹦。她身上的力气全部用光了,瘫软的身子不停的发着抖,大滴大滴的虚汗颗颗流淌打湿衣裳,虚脱之体宛如薄薄的蝉翼一撕即毁,山顶冷风吹动,她愈发的瑟瑟寒颤。
一条通体雪白的四爪鲛龙起伏着健美身躯飞行于高空。一名年轻男子骑在鲛龙背上,男子微眯着眼,神态间还有着些许清晨的懒意。
飞至山顶,男子的眼角余光瞥见下方有两个人,他垂低视线看去,瞧出是哪两个人时,对鲛龙说道:“雪魄,停一下。”
闻言,鲛龙停止飞行浮于空中,它扭头看主人,顺着主人的视线朝山顶瞧去,也认出了那两人。
视线定在炎熙的脸上,那明显的鞭痕令男子唇畔露出一丝鄙夷之色,炎家人一天不虐待炎熙就活不下去是怎么着?打人不打脸,这鞭子都抽到炎熙脸上去了,一个女孩子,你抽她的脸,连点儿最基本的道德也没有。
炎熙脸上有鞭伤,没道理身上没有,男子目光向下移动,果然在炎熙的脖颈上见到了鞭痕,看那伤口的走向是从脸上一路抽下去的。脸上的鞭痕都这么深,炎熙身上的就可想而知了……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子也能欺负的愈来愈过分,炎家人有够肮脏龌龊。
视线调转,男子俯视着炎薄氏的遗容,心中对炎熙升起几分同情。炎薄氏终于还是熬不下去了,她得以解脱,却留下炎熙一人继续饱受凌辱摧残,背着炎薄氏走出这么老远,难为炎熙了。
目光回到炎熙,男子的思绪不由得开始回退,忆起曾经的十几年……从小到大,他听的最多的不是大陆又出现哪个人才,不是哪里又举办武技大赛谁人胜出,也不是哪个拍卖会又收进了稀罕之物,而是炎家人是如何变着花样虐待炎熙母女,这才是最多的,在他的记忆中就没有一日消停过。旁人只知讥嘲炎熙是个无能的废物,而他则嘲弄炎家人自私的没有人性,血亲做到这个份儿上,真可畏是前无古人了。
主人看炎熙母女半天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雪魄疑惑的瞅着主人,主人怎么个意思?那对母女有什么好看的?
察觉到雪魄的不解,男子抬手摸一摸它的脑瓜,没说什么。
看主人的样子,雪魂心下了然,主人心里十有八/九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
良久,炎熙虚脱的身子才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两手撑着地面,浑身疼痛的坐起来。一夜之间,她憔悴不已,又长大了很多。
望着母亲已经变了颜色的脸,炎熙心头瑟瑟,昨夜打定主意要将母亲埋葬保护遗体,可现在她退缩了。一想到不久之后母亲便会血肉全无,她就无法接受!即使母亲已经去了,她依然自私的想能看见母亲。可若不埋,她又该如何安置母亲的遗体?人已死去,终有腐烂的一天,母亲怎么也逃不过化成白骨的厄运……可是,她真的不能接受化成白骨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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