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溪仍是不语,却缓缓垂下了头。
“你眼中明明有我的,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蔺溪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如果你心中无我,何必管我的事情,若你心中有我,那过往一切先不说,现在,告诉我吧,你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绮的眼神很冷静,语气也很冷静,只有紧紧抓住膝盖,掩去阵阵轻颤的手,暴露了他现在的情绪,而蔺溪一如往昔的沉默,将他彻底逼至边缘。
“真是……真是受够了,我真是受够你这种人了!”叶绮猛然起身,一把揪住蔺溪的领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蔺溪的脸上。
他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他爱了十年,追了十年,找了十年,在那铺天盖地的讥讽言论下,独自一人硬撑了十年,结果只是坚持来了一个沉默不语的结局吗?
“为什么,你们这种人,都是这么的自以为是吗?你以为一言不发的独自承受是为我好?你以为你一肩抗下所有就是为我好?你以为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活在一个安全又无趣的地方是为我好?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男人!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姐!我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过度保护!你能承受的,我一样可以承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擅自隐瞒这一切?我是废物吗?我很无能吗?我没有资格站在你身旁,而是永远像个废物一样躲在你身后吗?”
无法放开的,是早已刻骨铭心的情,但什么时候才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一厢情愿。揪着衣襟的手被轻轻握住,温暖的体温传来,却安抚不了叶绮已邻崩溃边缘的情绪,也止不住那不断滑下的泪水。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爱……我不是废物……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的,哪怕只能活三天,我想站在你身边的,我不要做废人……蔺溪……我想和你在一起……蔺溪……”
蔺溪仍是沉默,他已说不出话,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伸出手,将那久违的,情绪彻底崩溃的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在语言表达上,他永远是笨拙的,但好歹不是真木头。
并非无情,并非冷漠,亦并非不认同。
只是因为太喜欢,太在乎,所以不忍心,不忍心看着那个好似永远都活泼开朗的少年,忽然有一天变成了一个残废,失去了生命的光芒,所以选择独自背负,甚至想过,如果离开可以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那自己也毫无怨言。
他执着,叶绮同样执着,但局一旦开启,便不容轻易脱身,他想用自己仅有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将偏离正途的好友拉回来,但失败了。
他至今没有找到为叶绮解毒的方法,而下毒之人却死在了岁饮的阎王锁之下,过往种种纵然可以无视,但日后又该怎么办,是任由他一死了之,还是拼死保留一线生机,从此成为一个残废?
这不是他可以擅自决定的,但叶绮的决定……
蔺溪紧拥着怀中的人,始终的沉默,令他终于在最后关头清醒了一瞬,脑海中冷不防闪过岁饮的面容,他忽然一把抓住叶绮的双臂,将他从怀里拉出来,郑重的看着他,终于缓缓开口,道:“不,还没有到结局。”
叶绮并未哭太久,更多的是在这个久违的怀抱里安静的沉默着,如今听他如此说,微微一愣:“还没有到?”
蔺溪点头:“恩……明天,我们去找岁饮,叶绮,他能救你,他和天瑜联手能救你,但……”
叶绮静静的凝视着他,忽而轻声道:“需要废掉我的腿吗?”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岁饮忽然打了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子,他抬眼,瞧着还在门口犹豫不决的秋言若,登时有些无语:“喂……你到底要不要去啊?”
秋言若推了几次门都始终没推开,最终脚一软,扑通一声重新坐了回来,小鹤之前见他实在没胆,就偷偷溜出去给他开路,如今屋子里只剩两个人,秋言若心里到底是把岁饮当成了自己人,便凑过去捅捅岁饮,低声道:“喂,你有没有觉得小鹤很怪?”
“恩?”岁饮不解的抬眼看他。
“按理说……她也是死人,那为什么她可以和我们说话,甚至接触?她不也是这局中人吗?”
听到秋言若战战兢兢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岁饮忽然微微一笑,凑到秋言若耳边低声道:“你没看出来吗?这是一个局中局?”
“啥?啥意思?”
“呵,这些被烧死的客人在一个局中,而死在新房的丫鬟小鹤,却在另一个局中。”
“……小鹤就是那死去的丫鬟!!!”
“不错……而且,咱们两个,很幸运,也很倒霉的,陷到了这两局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ㄒoㄒ)/~~系统强行重装后,稿子啥的一切东东都木有了……唉,顿时感觉人生都黑暗了……断了好几天真是不好意思哈╭(╯3╰)╮亲们很聪明呢,小鹤的身份全都猜出来了,哈哈~另外,岁饮粑粑即将登场,叶绮和蔺溪的感情线终于某问题了,嘿嘿,大少爷不扭捏还是很好解决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