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驾?”
武贤眯缝着瞌睡眼瞥了眼牢头,眼神中带着点儿疑惑,往木栏上随意一靠,轻轻吹走了手指上的鼻屎。
“我不用坐牢了?案子了了?不用我签个字、画个押什么的?”
“嘿哟,小爷您哪儿用得着这套,您就安心在伏月楼住下,这些事儿,小的们给您办得妥妥的,您就把心啊,放肚子里就行了!”
武贤面儿上虽然淡定,心思却有如电转,有可能是造成这些变化的人,他想到了两个。
第一个,就是他远在京城的老爹,不过,他一路上藏形匿迹的,在苏州城也才站下没几天,消息不可能传得那么快。
第二个,就是那个小个子乞丐,想想那两个锦衣汉子,武贤就觉得这个小乞丐身份不一般,可是人家有什么理由来帮自己?
除此两人外,武贤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帮自己,可惜两个人的可能性都不大。
哼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哦!”
牢头看了心里一喜,忙三火四张罗着:“小爷,您是应啦?”
没想到武贤伸了伸懒腰,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道:“我不去,这儿舒坦!”
一听这话,牢头的笑脸,一下像被板儿砖拍过一样,扭头朝牢房通道尽头的黑暗处瞥了两眼,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大哥,您看出来点儿什么没?”
陈有大的表情,比牢头也差不到哪儿去,一脸苦相地向满脸疑惑的陈国泰问道。
陈国泰现在也很纠结,瞥了一眼陈有大,恨恨地哼了一声。
“徐力,你先回去吧,我和陈知县还有些话说!”
徐力跟了半天,就这么被打发走了,当然心有不甘,不过他为人圆滑,当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只能恨恨退去,暗自想着怎么才能从中渔利。
陈国泰见徐力走了,放下了知府的架子,指着陈有大就骂道:“你怎么捡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回来,脑袋被驴踢啦?”
陈有大苦啊,可是又哑巴吃黄连,只能嘟囔道:“这不都是你手下的徐力弄来的,再说本来先弄到你衙门里,是你踢给我的啊!”
虽然声音很小,可是陈国泰还是“嗯”了一声,吓了陈有大一跳,这时候可不能得罪陈国泰,人要撒手不管,自己就得顶缸了。
“大哥,您看他……”
一声沉吟,陈国泰也正是在纠结这个事儿,堂上问讯的记录他看了,武贤这个名字,就像两根钉子,深深地钉在他心头上。
可就武贤方才那个吃相,还有这赖在牢房不走的行为,真是没一点儿大家宅门里纨绔公子的模样,甚至连代浩然都不如。
难以确定武贤的身份,陈国泰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他非常想撒手不管,可是亏空案里边儿,陈有大也有参与,万一因为武贤,搞得东窗事发,陈有大落到里边儿,那可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没跑了。
可是,武贤这小子也不知中了那道邪,有见过赖在脂粉堆里不愿意走的,有见过赖在金山银山不走的,还真没见过赖在牢里不走的。
这都明摆着放他走了,他竟然还就安安稳稳在这儿住下了,这是什么路子?这不合常理啊?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