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夫妻二人感情非常好。
孟夷君脑补了一个保养的非常好的豪门贵妇人形象。
应该是像朱玲玲那样的美人吧?
“孟老师,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不能陪你进去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离开,打我电话,我让人来接。”他的语气很抱歉。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
夏越有事正好,毕竟……她真的不太愿意让夏越目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尴尬。
“太晚了,打车也不安全,还是我让人来接吧,”他下车,体贴地给孟夷君开车门,“一个小时以后?”
她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拒绝。
夏越坐在驾驶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直等到见不着人了,才驱车离去。
她刚进医院大厅,便忍不住一阵眩晕。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早已渗透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整肃的没有生机的整面白色墙,来来往往面无表情的医护人员……
这些都让她头晕。
许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孤单地扑倒在整片惨淡的白色中,好心的医护把她拉开:“小姑娘,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
爸,她哭着,又喊,爸。
爸爸还在床上闭着眼睛,很安详。
拖床把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往太平间的方向拖。
她差点扑了个空,愣在那里,等到醒转过来时,连滚带爬追了上去……
她那样害怕白色,害怕医院,更怕消毒水的味道。这个病根根植在了心里,以后,只要她来医院,都会莫名其妙地眩晕,严重的时候,还会呕吐,甚至带有轻微的抽搐。
这阵眩晕还没缓过来,她感觉天地都在旋转,难受的想吐。
她找了个最近的咨询台,用手支着台面,等着这阵眩晕过去。
咨询台的工作人员很负责任,看见孟夷君这个样子,倒了杯水给她:“小姐,你没事吧?”
“谢谢,”她接过水,喝了两口,又缓了缓,感觉好多了,“请问妇产科在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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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夷君上了楼,找对了科室,远远的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嚷:
“哎哟哟,真是要命了!这么能折腾,好好的孩子,都要养不住了!”
是黄东楠的妈妈。
她有些怯步。
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拐过弯,走了上去。
桑以宁看见了她,很快迎了上来,把她拉到软椅上坐下。
病房很小,三人间,挤不下那么多“家属”,他们这么多人,都等在外面走廊里。
黄东楠自然也在,孟夷君从他身边走过,和他对视的那一眼,眼神里有不解,和委屈。
黄东楠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被他妈一个箭步抢过,挡在了孟夷君面前:“这小孟,你咋尽做这些不着道的事呢?湘湘都怀了娃娃了,你动手动脚的,摔出了事情来,你……你可是要坐牢底的!咱老黄家的仔,你说摔就摔么?你看这心黑的,我这么反对你和东楠为的是啥呀?早看出了你不是个实诚的娃!哪及得上湘湘呀?”
孟夷君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这无理的指摘,她竟没处下口反驳。
一个老太太,不识数的,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哎,这……这位阿姨,”桑以宁站了起来,“敢问你老黄家的仔,多大啦?”桑以宁指了指里面病房。
“这,这都得四个月了吧,”老太太朝黄东楠努了努嘴,“东楠,刚医生说多大来的?”
老太太还不知这是个“套儿”,还挺得意,一脸的喜滋滋。
“四个月前,我和您儿子还没分手,”孟夷君不怵,终于开了腔,“您问问您儿子,他做出这样的事,羞愧吗?良心会不会不安?”
“东楠咋啦?我们东楠咋啦?咋就良心不安呢!你怎么说话呢你!”老太太对着孟夷君指指戳戳,这高嗓门引来了不少人注目:“湘湘有了东楠的娃,我们全家都高兴!倒是你,你推湘湘做什么,推一个有身子的人,这是读过书的人能做出来的吗?”
孟夷君有些窘迫,她不惯泼妇骂街似的与人交流,这老太太一顿胡搅蛮缠,十足吸引了目光,被这么多不相干“路人”盯着,窃窃私语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没有推她。”
黄东楠的妈妈完全没有要收声的样子,一路紧逼:“你个女伢子,心里都是黑棉絮,这心坏的呀!你在我们村儿,这名声,都烂透啦!谁家敢讲你这个媳妇?讲不到人家要赖上我们家东楠,你、你讲不讲理呀!”老太太“哎哟哎哟”地捂着心口窝了下来……
孟夷君的脸火辣辣的疼,像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