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圣旨,佟国维和叶克书还要去午门谢恩,再往乾清宫陛见。之后,佟府上下便准备起来,佩柔进宫无需多带什么,倒是简单;琬华大婚需要准备的就多了,所幸她阿玛带回来的消息是康熙准他二人明年之内完婚,无需过于紧张,她这才知道在康熙赐婚诏书下达之前就让家里人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递上去同四阿哥的对过了。
被指婚之后,琬华彻底断绝了出府玩耍的念头,每日都宅在家里,宫里也不能去了,因为按照风俗自此至大婚之前她都不能同胤禛再见面。两日后二姑佩柔进宫,她更是少了个最亲密最谈得来的闺中伙伴。
当然,若说起现阶段最忙的人,非小盛子莫属。
琬华正同堂妹珠华一起在园子里看书弹琴,紫石过来禀报道:“小盛子公公来了。”
正在看书的珠华“扑哧”一笑:“真难为这位小公公,一天要跑八回呢。”
琬华虽知珠华是在打趣自己,也忍不住道:“若再是送信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说着停下抚琴,好笑道,“现在就没话说了,等见了面还不成了大眼瞪小眼?”
珠华一望已到不远处的小盛子,捂嘴笑道:“这回还拎着东西呢。看那小公公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没想到体力还不差,跑这么多趟也不喘气。”
琬华笑嗔他一眼:“不喘气那还是人么?”
见小盛子已经走近,两人便停下打趣。小盛子上前行了一礼:“给两位格格请安,格格吉祥。”然后将手里的果篮递给旁边的生宣,“这是新鲜时令的各种果子,四爷还没顾上吃呢,就让奴才送来给格格尝尝鲜。”
琬华笑着道:“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替我好好谢谢四爷。”又吩咐丫鬟,“松烟,搬凳子来让公公歇脚,再去沏一碗庐山云雾来。”
小盛子喜得抓耳挠腮,忽想起这次使命还没完成,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呈给琬华:“格格,这是四爷给格格的信。”
琬华嘴角一阵抽搐,斜嗔一眼正捂嘴偷笑的珠华,将信打开,只见纸上只有几个字:“五月初四,去广化寺进香,切切!”现在已是四月底,离下月初四也没几天了,琬华知道他们上学的端午前后会放三天假,加上初三是太子生辰,总共就有四天假期。
看来少不了要撺掇额娘当天去广化寺了,又看了看信,发现这家伙竟没写具体时间,不由满脑黑线——很明显是等着她回信问呢。她抬头看了正坐着悠哉喝茶的小盛子一眼,心道:可怜的小盛子啊,跟了这么个主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于是让他在此稍待,自己回了房里,写了回信:“请问具体何时?”
将信封好交给小盛子,小盛子小心揣在怀里,像是揣着一份十万紧急的军情,告一声“诺”,就身携重任地去了,眨眼间便没了影。
琬华便同珠华继续看书弹琴,不到大半个时辰,小盛子去而复返,再次呈上一封信。琬华拆看,只见内书两个字:“随时。”
她瀑布汗地点头:“你告诉四爷,就说我知道了。”
五月初四,琬华果然说动额娘同去广化寺上香许愿。到达时已过巳时,不知是不是人们都在家准备翌日的端午节,广化寺前并无香客。琬华和觉罗氏下车前先让护卫去看看,若是还有旁人就请散去,片刻后,护卫来报说之前已经有宫里的侍卫来疏散过了,是以这平日香客不断的广化寺此时看起来才这么冷清。
觉罗氏似笑非笑地摸摸琬华的脑袋,为她整了整头上的*一统小帽:“就知道你这丫头使劲央求我今日带你来这儿上香是有特别原因的。”
琬华笑嘻嘻地搂住觉罗氏的胳膊:“风俗而已,又不是规定下的礼仪,还是可以灵活变通的嘛。额娘就当这次我跟他是不小心偶然遇上不成么?”
“你说呢?都来了,总不能一炷香都不上就打道回府吧?小心佛祖怪罪下来。”觉罗氏轻点她的鼻尖,“你这丫头就算准了这个。”
琬华嘿嘿一笑,算是承认。马车内还坐着彤管和觉罗氏的随身大丫头春香,皆都抿嘴偷笑。
下了马车,绕过寺前的大香鼎,刚到了寺门口,胤禛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觉罗氏同琬华刚要行礼,他连忙扶住,对着觉罗氏行了一礼:“胤禛见过岳母大人。”却不由望了琬华一眼,眉眼间全是欣喜。
“快免礼。”觉罗氏虚扶一把。
胤禛便上前来在另一边扶着觉罗氏的胳膊,陪她母女二人过去给菩萨进香,当然还没忘记在觉罗氏身后偷偷拉琬华的小手。
给大殿的所有菩萨都进了香,两人跟着觉罗氏在佛祖面前跪下祷告并许愿,倒也都十分虔诚专注。祷告完,扶觉罗氏起身,旁边传来一个沉稳悠然的声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转过头,就见一位白胡子老方丈,满面慈祥,双手合十。觉罗氏亦合掌还礼:“济真法师。”
琬华却是大吃一惊,嘴张成了“O”形,手指着老方丈半天说不出话来。
胤禛拉了拉她的袖子,担忧地道:“琬儿,你怎么了?”
“你你你……”她指着老方丈的手指抖了抖,犹然惊诧万分道,“我认得你!”
觉罗氏嗔怪她一眼,拉下她的胳膊,柔声道:“琬儿,切莫对大师无礼。”
琬华上前两步,凑近了仔细端详这位看起来和蔼慈祥笑眯眯的老头儿,瞪着眼道:“没错没错,就是你!我梦见过你好几次!”
胤禛原本还以为这位方丈曾经可能不小心得罪过琬华,谁知突然却听到琬华说出这么一句,惊得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忙过去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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