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何博思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问了一句:
“那你要带着多少人传教?”
“咦?啊,我自己,还有小花和小白。”
小白是塞缪尔对埃德文在外人面前的称呼,怕有人会因为“埃德文”这个名字而还记得那个曾经的王子,塞缪尔还没忘记,埃德文本来的悲剧可是来自于教廷呢,甚至还被下了越过边界线而能够看到他的人,就得死的命令。
“它们那算什么同伴,既然要传教,还要传到海外去,自然要多带一些人,你把圣子骑士团都带上,再带上十个大主教十个牧师,还得带上一批神学书籍,当然,还有配套的下人。对了,船只我这就命令下面的人给你造,那些信徒一定会给你造一艘很结实的大船的,水手和船长也一定会给你挑最好的。”
“啊?”
塞缪尔傻了,要是真按何博思说的那样,那他走和不走有什么区别啊,甚至,更困难好吗!他可不是渡海传教的玄奘啊!只是何博思说的布置合情合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
“不用了,出海很危险,海外世界到底如何,希尔斯布大陆上都没有明确的描述,还是不要牺牲教廷的人才了。”
“塞缪尔,你可是圣子,你的身份地位比他们更尊贵,你都能冒险,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冒这个险?更何况,为了传播神的福音,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说的语气平平板板,使塞缪尔心虚起来,不敢直视着何博思的双眼,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面对老师的质问,只能埋头不吭声,用拖字决,指望着老师能好心放过他。
“塞缪尔,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去干嘛,自自在在的出去玩吗?”
——而何博思早已知道一切。
……以上这个句式套起来简直太合适。
塞缪尔无需用“敢”、“猜”“也许”这些怀着犹豫的词语,他现在断定,何博思早就知道了他说“出海”,其实是为了什么。
甚至他觉得,何博思知道的更多。也是,何博思如此人物,从被人嘲笑的异端后代,一直爬到教皇这样的高位,所看所处甚多,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真奇怪,塞缪尔居然觉得委屈,明明是他瞒着的,他却觉得知道又不说出来的何博思,对不起他。
“你觉得很委屈。”何博思平铺直叙道。
是啊,我当然很委屈,辛辛苦苦装相,却你当成了笑话。
“你的脸上,什么都写上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你接受的圣子教育还真是失败呢。不错,我确实知道很多,我知道你是金发碧眼,知道你是圣子,也知道你不是按照普通信徒心愿映射.出来的圣子。你的信仰不够纯粹,你也不具有圣子的很多美德。譬如牺牲,譬如狂热。”
“所以你也知道我不信神喽?”塞缪尔挑衅的一笑,以为这一定能让何博思露出厌恶惊讶的表情——何博思是最虔诚的信徒,也是狂信徒,他没抱着不信神就该死的念头,只是存着蔑视忽视的态度,而他曾经和自己多次讨论过神学,讨论过“神”,更讨论过教廷今后的发展,若他知道他不信神——
哈,他会觉得被自己背叛了吧。
“我当然知道。我倒是十分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知道?你的眼神如此清楚的显露着,你只信自己,你或许相信神的存在,但是你却不信仰。底下的信徒只凭着你的金发碧眼特征就不会有一点质疑你的想法,而你确实伪装的不错。而我,和你地位平等,和你经常交流,也经常和你的对视,我当然知道。”
“不,不,塞缪尔,不用这么激动,我对你不怀恶意,相反,我知道,你是神赐给我,赐给教会的礼物的。神用一个不信他的圣子,拿来让我作为对比,让我更深的思考,我们对神的信仰终究根源于此,该如何更深入的传教,也让我对神的信仰更坚定。神赐给你广阔的知识和深厚的思想,再把你赐给我,让我对前路更加明确。”
“而如今,我也知道,这是神叫你对我提出告辞。神的教会,已经开始修正,重新按照他的意愿发展,所以一个不信神的圣子,该重新退出,回归神的怀抱,金发碧眼的新生儿的诞生,让我更确定了我的想法。
——是神真正的圣子,出现的时候了。”
“你要杀我!”
塞缪尔的眼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