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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下意识地直起头张望前面的车队,跟儿子道,“堵在路上了,今晚估计会回去得比较晚。饿了吧?冰箱里有面包,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郭长源在前面急道,“这么冷的天!吃什么凉面包!让小煜拿上钱去小区门口店里头吃热的。”
张悦没理丈夫,继续嘱咐儿子,“饭厅那个橱柜里面有牛奶,壶里有热水,你拿个大碗,把牛奶放热水里泡泡,泡热了再喝。”
郭煜嗯嗯地应着,继续问,“你们走到哪儿了?”
“还远,还没到万寿寺呢。”张悦估算道,“可能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家了。”
两个多小时,那到家就快10点了。
郭煜又问,“那回回呢?我去接她吧?”
郭长源在前头拍车座道,“跟他说让他出去买饭吃。”
张悦白了他一眼,权当没听见,继而坚决否定了儿子的建议,“你哪儿都别去,在家等着我们就行。回回我和你爸回去接她,雪太大了,你别出去,啊?”
“......好。”
刚挂了电话,郭长源就皱眉道,“路上又堵车堵成这样!咱啥时候能回去还说不准!你让他去外面吃多好,哪怕吃碗清汤拉面,那也是热腾腾的!这么冷!你让孩子啃什么凉面包!”
张悦本来堵车就堵得她一腔火气,这会儿一听丈夫这质问的口气,立马怒了,道,“刚才那两辆车撞成那样儿你没看见?天黑雪大路滑,小区门口来来回回过车,想想都不安全!出去吃,出去吃我放得下心吗!?”
“你就是想太多!下雪就不出门了?下雪出门的人大把!哪儿就那么寸啊!?”
张悦正要顶回去,前面的车队开始移动,她重重地拍了下前座,“专心开车吧你!不跟你说那么多了。”
夫妻俩火气大,不仅是堵车堵的,也是心里急的。
儿子回家了,女儿却还在学校等着呢。
张悦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回回带着手机去上学的。这样也能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两边保持联系。
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她在学校里急成什么样呢。
车子缓缓移动,张悦担忧女儿,问丈夫,“你说咱闺女不会傻到站在雪地里等吧?”
“不会,”郭长源道,“学校传达室24小时都有人,路对面也有小店,她会找地方躲雪的。上次下雨,我去接她的时候,她就是在学校对面的蛋糕店里坐着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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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郭煜从电视柜下拿出前不久买的北京地图,放在桌子上展开了,找万寿寺在哪儿。
电话里张悦说再有两个多小时能到家,而现在离他们下班的时间差不多也两个小时了。
所以郭煜本以为万寿寺会是在路程的中间部分。
结果找到了才发现,远不到中间,说是在1/3的地方还差不多。
郭回的学校,郭长源去接郭回的时候他跟着去了两次,基本上知道在哪儿。
其实也不算太远,走路的话估计有四五公里吧。
郭煜在地图上找到郭回学校的位置。要是在小区旁边坐地铁的话,两站之后下车,往北直走2公里左右就到了。或许坐公交会更方便。
合上地图,表针已经指到7:20了。
郭煜再次打电话给他爸妈,得到的结果还是“没过万寿寺呢。”
挂了电话,他回卧室,打开衣柜把他的大长款羽绒服取下来穿在了身上,厚手套也带上,又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了30块钱塞进口袋里。
把钥匙挂脖子上,塞进衣服里,郭煜正要出门,想了想,又去郭回的房间,把她衣柜里最厚最长的一件羽绒服取了出来,从厨房的柜子里找了个超市购物余下的大塑料袋,把羽绒服折一折塞进去,系严实了,提在手上就出了门。
风更急了,雪也更大了,雪絮子已经变成了蓬松的小雪团,一嘟噜一嘟噜的,随着风直往人脸上打。
路中央已经被车子压得透明发亮,像是弄脏了的冰面。
怕滑倒,郭煜就专挑着路边雪厚的地方走,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雪坑,这么走来,一路都是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出了小区大门,他就知道不能坐公交了。因为小区门前的马路上也堵了长长的车队,好几辆公交车笨重的车身挤在各种小车中间,照旧寸步难行。
还是地铁吧,下站后那2公里步行的路,想想其实也不算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