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想出来了,纳兰初便开始不慌不忙地吃吃早餐。
不过话说,她最近怎么总觉得有些饿得慌?
吃完早餐,纳兰初便去找陆舒,着手配合营救的事情。
此时,陆舒正坐在书桌前,与众名属下商量事情,见纳兰初来了,双眸闪了闪,沉声吩咐道:“就这么办吧!”
追踪成员领命退下。
书桌前的男子抬眼看向她,因昨夜哭得狠了,女子的双眼红肿得吓人,虽含着笑,但这笑看着甚是违和。
前世,她在他面前不常哭,而现在只在他身边待了一晚,便哭得这么厉害。
陆舒心下一凝,渐渐冷了心。
纳兰初见陆舒情绪有变,不知道什么地方惹怒他了。小命清白都在他手里,纳兰初不能造次,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说道:“我想出去买衣服。”
陆舒抓她来,又看得这么紧,是以,纳兰初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陆舒答应,却不想陆舒竟直接应了。
纳兰初有些傻眼,陆舒皱眉,“还有什么事儿?”
纳兰初连忙摇头,“没事了。”同时心里想着,莫不是陆舒此举有阴谋。她的印象里,陆舒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
却听陆舒又道:“我让属下陪你去,顺道将成婚之物也买了,过几日,我们成婚。”
“这……”纳兰初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见陆舒渐渐冷下去的眸子,忙止住话,改口成了,“这个事情,为何不与我商量,成婚是大事,怎么着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吧。”
陆舒淡淡嘲道:“你不同意?”
本来就不同意,但这话纳兰初不敢说。
陆舒唇角讽意愈加,“不同意又如何,这事儿由不得你。初儿,昨夜我便已经放过你,成婚之事,我不会依着你了。”
纳兰初心头涌起一阵怒火,忍了忍,低声道:“好女不侍二夫,我已为人妇,再嫁陆掌柜,恐怕会辱没陆掌柜你。”
陆舒浑身寒意地看着她,纳兰初不敢多话,只得出门上街。
其实,只要营救计划成功,陆舒成不成婚,娶不娶她也就不干她事儿了。她人走了,他爱跟谁成婚跟谁成去。
而营救计划里需要她配合的地方便是想办法出去。待到了街上,自有人来救她。
现在陆舒已经同意了她上街,她离逃跑也就成功了一半。
虽这么想,但真正走到街上时,纳兰初却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将这件事情想得简单了。
先不说那给自己传信的人是不是真心救自己,就说陆舒,他将自己看得那么紧,却一句话没说便同意她上街。买成婚之物么?这些事情属下也可以买,不一定非要她买。换个角度想,若自己是陆舒,势必不会让想要逃离自己的女人出门。
纳兰初不由得思考陆舒同意她上街的其他目的了。
陆舒不笨,他知道自己被擒来,孟玥自会相救。
所以,陆舒这般举动是为了孟玥?
又想陆舒知道孟玥昏迷不醒,不可能亲自来救自己,但一定会派暗卫属下来相救。
所以,陆舒想用自己引出孟玥的属下么?
纳兰初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话说擒贼擒王,杀敌也自当杀王,可杀将属下引出杀了做什么?
正想着,却突然撞到了一位老伯。
老伯莫约五六十岁的年纪,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看着纳兰初,看得纳兰初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觉。
这时候,纳兰初身后布衣装扮的追踪成员连忙赶走老伯,几人继续行走。
一路上,纳兰初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囚犯,无时无刻不被押着。
到一家绸缎铺子,几名追踪成员什么也不做地看着纳兰初,等纳兰初挑选。纳兰初作势选布,脸上布着认真挑选的模样,心却又急又忧。
急的是,她在街上已有一段时间,为何来营救之人还没看到影儿。
忧的却是,不知陆舒在算计什么,若营救之人真来了,会否全因她而被一网打尽。
这时候,一闪亮光掠过双眸,纳兰初不由眯了下不适的双眸,再抬眼时,便见绸缎铺中不论伙计还是客人都亮出刀剑。
纳兰初刚反应过来此事乃是营救她,便被人拉到怀里。她死命挣扎,却被男子死死扣住双手。
陆舒在她耳边低声道:“初儿,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没等纳兰初回答,陆舒已将目光移向正从绸缎铺楼梯上走下来的男子,淡淡笑道:“贤王殿下,好久不见。”
贤王眉头微皱,淡淡的目光移向被紧紧禁锢住的纳兰初,眉头皱得更深。
六弟妹这个样子,想必清白已是不保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六弟的请求,他都会尽力完成。
“放开恪王妃。”
贤王沉声道,“放开她,今日你便能全身而退,若不然……”
“若不然贤王殿下便不放过陆某?”陆舒嘲道:“贤王殿中这么有自信,呵,莫不是你觉得陆某会不知道你此番举动?”
贤王面色微变,陆舒轻笑一声,伸手捏了下怀中女子的脸,“还好初儿相助,否则今日,我也不会有幸能将贤王殿下一军。”
纳兰初心下一惊,陆舒这丫的是陷害的节奏呀!
分明是他自己猜出贤王的目的,可他却说是她相助。若贤王真信了,即便她被救回去,回去的日子也定不好过。且要是贤王因此恼怒自己出卖,改了注意不救她怎么办?
纳兰初心下发急,忙道:“三哥信我。”
贤王看向她们两人的眼睛含了探究。
陆舒却朝她一笑,“初儿别担心,你不喜恪王已久,即便今日贤王知道你出卖于他抓你回去,舒也必会从恪王身边救回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贤王的眉头皱得更紧,抿了唇,双眸中充斥着丝丝愤怒。
纳兰初明白这种怒气,在青楼时,贤王也为孟玥这般恼怒于她,她愈来愈急,但同时也明白,此刻不管自己说什么,陆舒都会陷害她。
此刻,要能让贤王按她想的那般做,她的话不再多,而在精。
纳兰初顿了下,忙对贤王道:“别中计,我对孟玥怎样你知道。陆舒对我的心思怎样你也知道,若带不回我,孟玥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绸缎铺中贤王府暗卫与追踪成员都执着刀剑,一眼不眨的盯着对方,蓄意待发,只等着主子下令,便能和对方干一场,拼个你死我活。
纳兰初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话说出后,陆舒明显怒了些,但这怒却带着嘲讽,似乎在讽她不自量力。陆舒眼中的贤王,根本就已经认定了纳兰初的背叛。
但纳兰初却觉得,贤王会救她,就算不信她的话,也会因为孟玥而相救。既然孟玥将自己托付给贤王,那么贤王便一定会救自己。
果然,贤王几经皱眉,始终沉着的面孔终究下发了命令。
“打。”
贤王一口令下,陆舒面色一变,拖着死命防抗不走的纳兰初踏出绸缎铺子。
贤王府的暗卫想进陆舒身,却纷纷都追踪成员挡下。
“你放开我,放开我。”纳兰初不住尖叫,但浑身的力气抵不过男女天生的差异,不一会儿,便被带离贤王所在那绸缎铺子。
渐渐地,贤王一行人彻底消失在纳兰初的视线。
纳兰初不由得泄了呼救的气,一场营救行动就这么被粉碎了。太快,也太猝不及防,她还没开始兴奋贤王计划的营救,便被陆舒搂在怀里诬陷。
不呼救的纳兰初比方才安静了不少,她静静地被陆舒抱在怀里,不说一句话。
陆舒几人跑出街道,来到一处森林,几人朝四方望了望,见没贤王府暗卫追来,便停步休息。
追踪成员找了水来,陆舒递给纳兰初喝,她却侧过脸去,不理会陆舒关心。
陆舒本就不好的脸沉得更深。
“不喝?嗯?”
纳兰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不喝,你要想当场上我,那便直接上吧,我不防抗,保证让你奸~尸奸得爽。”
追踪成员不敢看陆舒脸色,陆舒却怒极反笑道:“就因为我在贤王面前诬陷你,你便想寻死?想以死来摆脱我?”
纳兰初眼中更显厌恶,下巴突然被陆舒捏住,迫使对上他阴沉的脸,“我告诉你,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死却不会分开我们。”
上辈子,他身死,与浮心阴阳相隔三年,最后不也回来了。
所以,不论是浮心,还是你,对于我们,死都不是问题。
纳兰初狠狠地看着他,那似乎要剔骨剜心的厉眼似乎要将陆舒千刀万剐,颇有种死不瞑目时的感觉。
陆舒见之猛地一震,突然间他有些不敢去看纳兰初的眼神。
那眼神太过熟悉,如上辈子的他,被恪王害死时的死不瞑目。由此,陆舒又突然想起上辈子浮心死在他怀里的场景,彼时,她去的安详,他的心却不并平静。
陆舒突然抱住纳兰初,低声不住嘟囔道:“浮心别走,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纳兰初面无表情地由他抱着,一言不发,心里却仍旧对陆舒的触碰感到厌恶。
森林中散发着一股不平凡的气氛,异常不似初到时的那般。某名追踪成员朝四周望了望,眉眼间有些焦急之色,在陆舒耳边低声道:“主子,有情况。”
“可能抵挡?”
那成员顿了顿,越发觉得外来人的深不可测,思量着道:“不好说。”
下属的话,让陆舒心里有了底,他抿唇低声道:“保护初儿。”
众成员略微一顿,纷纷点头应声。
陆舒自己拿了把刀,与众名下属准备迎接来敌。
敌人很快就来了,越来越多,杀得陆舒几人措手不及。其实陆舒武功不错,他几名下更是万里挑一,但因陆舒说过保护纳兰初,因此在分心之下,众下属渐渐落了下风。
两方人马奋力拼搏,刀剑无眼,无情的砍在众人身上,鲜血四溅。不一会儿,连纳兰初这个旁观者的脸上,也沾满了鲜血。
此时,陆舒几人被来敌缠住,无暇顾及她,纳兰初趁此机会,偷偷逃离了森林。
方才她虽对陆舒说出想死让他奸~尸的话,但一向惜命的她哪能就这么容易死去。
逃离了森林,纳兰初松口气。
瞧着后来的那帮人对陆舒及其属下挥刀的那股狠劲儿,纳兰初想,该不会是陆舒的仇家吧。
那赶尽杀绝般的架势,应该是仇家。
纳兰初暗赞那仇家的恩怨分明,杀陆舒他们竟一点也没殃及她。嗯,不错。
她刚这么想,却突然发现,身后有不少人追来,而那帮追来的人身上的衣服,正属于陆舒的‘仇家’。
纳兰初的心里奔过一皮草泥马。
谁说仇家好的,一点都不好,对付陆舒的同时,竟还要来对付她。
好不容易才脱离陆舒,不能再被抓去。且落到陆舒手里,她担心的是清白,但若落到陆舒的‘仇家’手里,便需要担心会否先奸后杀曝尸荒野。
想到这里,纳兰初心里不住发凉。
古代,太恐怖了。
纳兰初拼命跑,在与陆舒‘仇家’的几经斗智斗勇后,跑到一处街道一角。
背靠街道墙壁,大口大口地踹气。
这个时候,虽没能将陆舒‘仇家’完全摆脱,但他们想要找到她,若非有过特别精炼的训练,想必很难做到吧。
但事实上,这些所谓的陆舒‘仇家’,就是真真切切有过特别精炼的训练。
不到一会儿功夫,纳兰初便听到一人厉喝,“在那里。”
纳兰初一惊,又不得不抬起已经跑得发软的脚继续逃。然而刚一转身,却在猝不及防之下,重重地撞在了街墙上。
因撞击的冲力过大,纳兰初的额头瞬间有了一道血疤,鲜血直流。
这一撞,纳兰初只觉得自己脑袋撞开了花,又痛又晕,下一刻,便没了意识。她的身体直直地往下坠。
陆舒‘仇家’见此,初发现纳兰初的欣喜瞬间散去,额上布满一层薄汗,唇片不住发白。
*
纳兰初睁眼醒来,便见到古香古色的床幔,一转头,又见古香古色的房间。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迎接而来的便是那被重重撞出血洞的巨疼,纳兰初痛的咧开了嘴,低吟出了声。
这时候,房间内便出来了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
见纳兰初苏醒,小姑娘的脸上瞬间惊喜,不住喜出了声,“小姐您醒了。来人,来人,快告诉老将军,小姐醒了。”
纳兰初摸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没等她问,那小姑娘便跑出了房门。
她的脑袋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神马情况?
她不过是被陆舒‘仇家’追杀,不小心撞到了墙,没了意识,醒来时自己便在这里。
那小姑娘唤她小姐,她的身份的确是纳兰将军府的小姐,这么唤是可以。
可若是这么唤,那得是在纳兰将军府里。
且见自己醒来能如此惊喜的丫鬟,对自己上心自不必说。在纳兰将军府能对自己上心的丫鬟,便只有纳兰夫人身边的婢女。
可问题来了,上次自己同孟玥去纳兰将军府时,并没有在纳兰夫人身边见到这名丫鬟。
这是什么情况?
纳兰初脑洞很大的想,那不成自己又穿越了?
这一次没穿越成王妃,而穿越成未嫁的小姐。
想着想着,纳兰初突然有些发慌,穿越便意味着自己已离开孟玥,若此生不能再见孟玥,她觉得生无可恋。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与一众奴仆。
老者一见纳兰初,双眸不由湿了,他忍着老泪,对纳兰初轻轻唤了声,“初儿,都没事了。”
*
纳兰祖宅。
几日的时间,纳兰初已经完全摸清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她没有再穿越,而是回到了位居江南的纳兰祖宅。祖宅里住着与这句身子有同种血缘的纳兰老将军。
而她醒来见到的那名小姑娘名叫白秀,是纳兰祖宅的丫鬟。
从白秀口中得知,原主深受纳兰老将军喜爱,与纳兰老将军的关系极好。及笄前,原主曾在纳兰祖宅住过一段时间。
原本她还在想该怎么同纳兰老将军相处,但白秀的话,让她渐渐放了心。
既然原主和纳兰老将军的感情那么深,那么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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