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被送到孙家时已经是傍晚,孙府只开了个角门让轿子进去,很快咯吱一声,重新恢复了平静和宁静。
周琳琅被送进二门,四个身着蓝衫的婆子候在那里,请“周姨娘”下轿。
掀开轿帘,周琳琅由两个陪嫁丫鬟扶下了轿,四个婆子上前微一福身,道:“周姨娘,大喜啊。”
周琳琅对“周姨娘”这个称呼反应还没那么强烈,毕竟不是土生土长这个时代的人,她没觉得多屈辱,以至于忽略了这四个婆子口中的轻蔑,但听到“贺喜”声时,她眉锋忍不住抽动,实在是不可忍。
她这模样,有一点儿喜色吗?再看这孙家,像是有喜事儿的模样吗?
不过周琳琅知道,孙家不比周家。
女子未嫁之时都是娇客,娘家人多少都给点儿薄面,捧着供着,轻易不施苛责,只要不是罪孽深重,基本都是只扬其善,不言其恶的。
可到了夫家,呵,哪管你是正儿八经的妻,还是外三路的妾呢,都天然的矮了夫家人半头。
周琳琅心里再多不甘愿,也不可能在这会儿摆出高冷范儿来,这里哪有人会买她的帐?那是作死呢?
因此顶着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周琳琅竭力做出温柔可亲的模样来,还了一礼,道:“四位妈妈有礼。【零↑九△小↓說△網】”示意身边的人打赏。
好在她的陪嫁虽说是周老太太安排的,却不蠢,她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周琳琅在孙家待得长长久久,当然要可着她的利益来。
这四个婆子得了丰厚的赏赐,脸上也露出点儿笑意来,谢过周琳琅,带她去拜见孙老夫人。
一边走,周琳琅一边打量孙府。
孙府和周家差不多,院子布置中规中矩,瞧不出家底如何。但规矩要比周家严,起码仆妇们各个摒气凝神,神态肃穆,见着外人,不肯轻易多看一眼,就是连走的步子都似乎精确的量过。
周琳琅既庆幸又担忧。
规矩严是好事,起码不会像周家那么乱那么恶心。但规矩严也是坏事,万一她行差踏错,挨板子受罚的可就是她。
她又不自虐,可没有挨板子的嗜好。只要一想到各种宫斗宅斗里那种惩罚女主女配的手段,周琳琅就心里发冷。
看戏时自然可以高坐无忧,轮到自己身上,那可真是血肉之躯承受不可承受之疼啊。
周琳琅脊背挺得笔直,走路姿势也比往常更加谨慎,一则是不想让孙家人看轻了她,二来也是不想让自己才来就给人施了下马威的机会。
孙老夫人穿着一件葡萄紫的绣连云的襦衫,外头套着姜黄色褙子,一双凌厉的老眼已经将站在面前的周琳琅打量了一盏茶的时间。
周琳琅顶着如针扎一般的视线,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腿都抖了,咬牙硬撑,不敢露出怯态。只听得上首有茶碗轻触发出的脆响,孙老夫人终于收回视线,道:“你就是周琳琅?”
废话,她们少说也见过两面了,还明知故问?是逼她认清形势吗?
周琳琅温顺的道:“回老夫人,正是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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