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贵侍大人,顾思书带到了。”
“嗯。你退下吧,让他一个人进来。”这声音比当日在菀心殿时要慵懒许多,里面的磁性令人似从耳根开始发痒。
徐意山低着头从绣屏后面绕出来,跪在地上,一心只看地毯上的花纹。
“本君命令你今后不许躬身低头,听清楚了吗?要知道,就是本君宫里的奴才,也是高人一等的。”
“诺。”
他抬头望着司秋贵侍,饶是平时再冷静隐忍,呆板的表情也瞬间破碎了:
眼前的男人依旧穿着朱红色的长袍,可是袍子的前襟全散开了,只在腰间松松地系了带子,露出光洁的胸膛和长腿。他靠在坑头的刺绣软枕上,一只手随意地提着细长烟杆的末端,另一只手的食指缠绕着自己的乌发,正对着徐意山吐出了一口烟圈。更过分的是,因为一条腿屈起的关系,长袍完全遮不住那双长腿……
面对这种欲语还休的诱惑,徐意山一瞬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你在本君面前怎么不是唯唯诺诺就是呆愣痴傻?本君可是很想再见到你在大殿上的风采呢!”
司秋贵侍身体稍微前倾,背后的乌发从肩头滑落,胸前的风光更是一览无余。他用金绞丝雕花烟杆挑起徐意山的下巴,小巧的烟斗慢慢滑过他的喉结,直到锁骨停住:
“你会加烟叶吗?”
“小的……”
“那边,”男人将烟杆拿开,懒怠地指了指龙凤炕旁边的木桌,“盒子里都是,取些过来。”
徐意山依言取了烟叶,放在小瓷碟里,捧给了他。
司秋贵侍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白皙修长的手指拈起几片已经碾碎的烟叶,放进铜质烟锅里。随后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白色的烟圈。这些烟圈在飘然上天的过程中像墨汁一样渲染开来,也将他的面容覆上一层薄纱,好似云雾中的仙人。
“你看这些烟像什么?”男人半眯着眼问道。
“恕小的愚钝,小的……看不真切。”
“没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清清楚楚的事情?”
他笑了笑,手里把玩着烟杆:“本君看这烟圈像仙鹤,当然本君也可以说它是祥云。更甚者,这烟本君想抽就抽,如果本君不抽,它就会像这样——”
男人动动手指,看似轻易地将烟杆掰成两半,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或者完全消失不见。你可明白了?”
徐意山看着身边断裂的烟杆和撒了一地的烟叶,闭了闭眼,沉声道:
“小的明白了。小的绝对不会背叛大人。”
“你很聪明。这样吧,你就留在本君身边贴身伺候,有什么不会的都让马公公教教你。他伺候本君有些日子了,还有房宫人,以后你就和他们一起做事吧。”
“诺。”徐意山没料到司秋贵侍会让自己当贴身宫人,他还以为男人会找个机会杀了自己。现在看来,男人并不想自己有任何被人怀疑的机会,但更不想真相大白,所以选择了考验和监视自己,而自己目前尚无性命之忧了。
这么说凶手真的是他?那个消失的小太监也是他的人?御膳房的鄂公公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顾宫人,本君还有见面礼要送给你。这是霞飞宫的习俗,希望你不要推辞。”
司秋贵侍笑着从靠枕后面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单手用力一掷,正好插在徐意山膝盖前方的地面上。那匕首穿透了厚厚的地毯,直接没入了实木地板几寸深。
如果说刚才徒手掰断烟杆还能用力气大来解释,那么现在的情况则说明这个男人,这个洛帝的君侍,竟然真的身怀武功。本来会武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下者特别是后宫中人会武功的就少了。因为为上者一般会更青睐柔弱的少年,而练武无疑会使身体变得粗壮甚至浑身肌肉。为了保护这些“柔弱”的君侍,洛帝在每宫都安排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侍卫和暗卫。
徐意山估摸着自己在他手下应该过不了五十招。他用双手将匕首拔起,紧紧握在手中。
“起始处离眼部正中两寸,长约三寸,只要留疤就行,动手吧!”
虽然表面的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但是若要留疤痕,必定会连真脸一同刺破。不过现在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右手把匕首抵在脸颊上,左手手指丈量着大概的长度,只用了三成力——
右脸颊的疼痛并不严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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