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钟晚想清楚,封宇忽然踏出树心,直面正散发着寒气的李星垂,道:“我想让你和我去一趟妖境,犬妖族的妖境。”
李星垂险些被气笑,“你想让我送上门去被围攻?”
封宇摇头,“犬妖族遇上了从未有过的大难,父上危在旦夕,我想借用你的妖力。”
李星垂挑眉,“就凭你一面之词,就想让我孤身犯险,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愚蠢了。”
封宇回头看向树心里的钟晚,道:“算日子,我还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但他不行。人在桂树里待久之后,会和树产生共感,等到十天以后,他完全与树连为一体,即便我想放他出来,也做不到了。而且时间越久,出来时所要经受的痛苦越多,你可要好生考虑。”
“这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人能解此术。”李星垂道。
封宇也不反驳,“你尽可以试试。”说完,他抬脚跺了跺土堆,“我还可以给你指一条路,连土将此树拔出,以灵力喂养,你便可带他离开,去寻能解开此术的妖兽。”
李星垂沉吟一会儿,问:“若我找不到解决之法,要如何寻你?”
他会说出这话,暗示着他已然开始考虑和犬妖合作。封宇趁势加了把火:“此事和猫妖族也有莫大的关系,若我们没猜错,猫妖族会遭受到同样的劫难。这是引火符,你在符上注入灵力,我自会来寻你。”
李星垂接过引火符,不以为然地一点头,显然把他的话当成了危言耸听。封宇也不再多说,伸手虚抬一下,将桂树连根拔出,“趁着夜色尚浓,你不如早些把他带回去,试试看。”
钟晚的双脚已从地面上飘起,好像幽灵一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他尝试抬脚踩下,却始终只能踩到树根的部分,无法落地。
李星垂见他踩得兴致盎然,感觉有些丢脸,忙一挥袖,以一种钟晚无法接受的迅速飞上云端。飞在夜空中的钟晚已彻底失了言语,只会呆呆地站在树心里平视前方。李星垂担心地抬手在他眼前虚晃一下,问:“阿晚,你怎么了?”
钟晚抬眼,幽幽地道:“不是蠢蛋么?”
李星垂闻言一噎,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嗫嚅道:“那不是看封宇那条臭狗在么。”
钟晚不由扶额。敢情李星垂不止是个中二病,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傲娇。
“你怕高?”李星垂还以为他扶额是因为头晕,忙挥手把云气聚集过来,遮挡住飘浮的桂树,将钟晚埋在了一团云雾中。
钟晚无奈叹气,道:“你是猫妖,对不对?若我猜得没错,那只常常出现在府里的大黄猫也是。”
李星垂颔首道:“你猜得没错。”
钟晚以手贴上树干,靠到能离李星垂最近的距离,坚定地要求:“我要看你的原形。”
正所谓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今日之事让李星垂不得不认栽,他说了声“好”,足尖一点往桂树上跳去,在落到枝丫上的那一刻,已然是一只雪白小猫的形态。
钟晚抬头望着他额头上的三道黄杠,怨念地叹道:“白眼猫,你好像大了一圈。”
李星垂一怔,不知为何涌上一阵想哭的冲动。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少年得志,横行霸道,家人康健,就连猫妖王都对他宠爱有加,从来不知伤心为何物。然而就在此刻,他却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白猫往下一跳,落在云上,全力往李府飞去。
正院前尚有两人站着值夜,李星垂不欲多事,虽然今日灵力消耗有些大,他仍旧将桂树隐去,以气连结带进了屋子里。钟晚此时已有些身为“树”的自知,在室内会感到一种逼仄感,尤其刚刚确认了三黄的身份,令他的情绪格外低落。
李星垂将树安到内室,舒展的树根立刻自行向下扎往地底。踩到实地的钟晚蹲下抱膝,靠在空间的边缘处静静发呆。李星垂心里着急,尽力回忆爹在吵架后都是怎么安慰娘的,“这个……嗯,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就是别跟自己过不去,好么?”
钟晚摇头,“你有什么错呢?只是,我们俩不是一路人罢了。”
“怎么不是!”一听这话,李星垂坚持的柔情策略全线崩溃,他气急败坏地甩袖争辩,“你跟我去妖境,那里灵气充足,想活多久活多久,我们会一直待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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