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会很丑。
权至龙将金真儿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直起身子看了看房间内的摆设。
简单大方。
金真儿将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后,看着权至龙,迟疑了一下,“要喝杯热咖啡吗?”
权至龙墨镜还没取下,随意的点了点头,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想了一下,取下墨镜,扭头看着她问,“咖啡杯子之类的在哪儿?”
“嗯?”金真儿愣了一下,看着他褐色的眼睛。
“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权至龙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金真儿才恍然,略微有些郝然,道,“咖啡杯在那边的柜子里,第二层。”
听从金真儿的指挥,权至龙成功的煮出了一壶咖啡,将杯子放好,咖啡色的冒着徐徐的热气的液体从壶嘴流向咖啡杯内。
香醇的味道顿时充盈着鼻腔,金真儿轻轻吹开热气,抿了极小的一口,没有吝啬对他的夸奖,“很香!”
他只是代煮而已。
当然这句话权至龙没有说出来,只看了金真儿一眼,她轻抿咖啡时眉眼弯着,似乎这咖啡真的很美味。
权至龙默默喝了一口,倒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他好像…从来就没懂过她,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现在。
趴在车内的方向盘上良久,权至龙眼睛都有些发红,那些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似波涛汹涌的巨浪席卷着他的心。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以为的忘却都是谎话,那些爱她的习惯,都在慢慢的复苏。忍不住去观察她的每一个神情,忍不住铭记她说的每句话,忍不住去猜想她每个动作背后的含义。
这真的不好。
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发动,瞬间如同炮弹一般发射出去,好像酒劲儿上头了一样,疯狂飙车,可偏偏他的表情平静的不得了。
空旷的马路上,一个转角突然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刺眼的探照灯,眼看着两辆车就要撞到,黑色兰博基尼突然猛地转了方向,急踩刹车的声音响彻夜空,车轱辘控制不了方向,巨大的惯性使然,它撞到了路两旁的大树上。
随着身后货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的远去,车内的权至龙从方向盘上趴了起来,他瞳孔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是发觉了什么,他伸手探了一下额头,有鲜血沾在手指上。
午夜四点钟,金真儿倚着墙壁立在窗边,看着窗外不停飘着雪花的夜景,右脚腕隐隐作痛,但她却仿佛完全不在意,杯子里的咖啡冷掉了,她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品着,好像喝的是世界上最名贵的咖啡。
或许爱一个人久了、累了真的可以去放下,但是爱一个人的习惯却完全不会变。
他记得她最怕苦,所以在她的咖啡杯里放了两块方糖;他知道她畏冷,所以就拿沙发上的毯子盖在她的腿上;他知道她喜静,就默默的陪了她半个小时。
权至龙,你到现在还敢说,你不再爱我了吗?
金真儿望着天空中不断盘旋着的惹人怜爱的雪花,就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她打开窗户,伸出手接了一朵白色的雪花,看着那晶体在自己手掌慢慢融化,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眼内却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大概是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这么一个人,让你爱她爱到没了她就活不下去之后,唇角带笑的离开你的生命,徒留你跪在原地苦苦哀求她的归来。
然而,不到绝望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自作多情这四个字怎么写。
闭上眼睛,权至龙脑海中停留的,还是这样的场景:一向对所有人都温柔有礼的她头一次卸下了面具,面色冰冷的看着他,语气放佛带着冰渣子让他的心一阵痛楚,“抱歉权至龙xi,请不要再来找我,拒绝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
人啊,不是总要给自己留点尊严的吗?
权至龙,怎么你啊,那时候那么蠢呢,完全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
“gdxi?”
“gd!!”
权至龙猛然回神,褐色眼眸凌厉的看过去,待看清化妆师小姐一缩的手之后神色渐渐温和了下来。
化妆师小姐讪讪然道,“您额头上的伤,我直接拿粉底盖掉,不要紧吧?”
后面的东咏裴闻言,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权至龙,只看到他刚染回来的黑色的头发,听到他毫不在意说“不要紧”的声音,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