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管事的来清平坊里挑人的时候沈鱼正扛着一个极大的包袱打外面进来,包袱里面是十多件才制好的新衣,自然没她自个的一件,管事嬷嬷抠门的紧,马车费也不肯给她,她便也只能这般生扛了回来,可怜那包袱的体积比她瘦弱的脊背宽了个没影,一路上走的七扭八拐的,好在平安回来了。
才进了门便发现各位姑娘们皆是盛装,立于院中一字排开,尤静婉也在其中。
横竖也在清平坊呆了几年,沈鱼自然知道这闹的什么妖蛾子,沈鱼不求其它,只希望别与静婉分开了去,万一这户人家挑了尤静婉去,自个也是要想了法子跟着去的,打定了主意沈鱼便麻溜放下手里的包袱挤到尤静婉身边。
“小鱼你可是回来了,我都去门口瞧了几次了。”尤静婉递了个帕子过来让沈鱼拭一拭额头的汗珠,一边温声道。
“管事嬷嬷越发的黑心了,车马费也克扣了去,害我一路背着那沉死人的包袱走路回来的,可累死个人了。”沈鱼拿着帕子胡乱拭拭额头,将帕子塞入袖兜,打算洗干净了才还给尤静婉。
“小鱼你受委屈了,这会子在人手底下总免不得这些……只盼有一天咱们总有出头之日才好……”尤静婉说的有些伤感,顿了顿才又道:“你可知道这是哪个府里的管事?”尤静婉指了指不远处八仙椅上端坐着的中年男子。
沈鱼仔细瞧了一眼,约么四五十岁的样子,微微发福的身子,一身灰布暗纹外袍,无一处不显得的精明事故。单瞧着院里平日不可一世的管事嬷嬷这会子小心翼翼的在跟前赔着一脸讨好的笑脸,便知道定不是寻常人家。
沈鱼撇撇嘴:“若是有个尾巴,我瞧着嬷嬷一定摇的尽兴。”尤静婉不防有它,突然听见沈鱼这句神来之语“扑哧”笑了出来:“你这句话形容的真是贴切的紧,这可是帝都柳府的管事,哪里是嬷嬷可以得罪的人呢。”
沈鱼想了想,觉得尤静婉这话说的对,帝都里但凡称得上府的哪个不是朝中权贵。清平坊里想平安,帝都哪个府自然都是得罪不起的。
不过提起柳家,沈鱼便只是听外面人说过一句,有个朝中一品大员姓柳,其它姓柳的大人却是没听说过。
“便是那一品大员家里的么。”
“正是,听说柳府的几个公子将将成年,这会子过来选几个气质出众的过去。”尤静婉把自个方才听到的小道消息分享给沈鱼。
“气质出众呀……”沈鱼低头瞧了瞧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撇了撇嘴,又抬头看了看落落大方的尤静婉,紧张的抓住她的衣袖:“静婉万一你被挑了去,便只留我一个在坊里,可怎么好……”
尤静婉安抚的拍拍沈鱼的手背:“小鱼你放心,若是我被挑了去,自然不会留你一个在这里,我有法子跟嬷嬷说,让你一并跟去。”
“当真?”沈鱼眼睛一亮,抓了尤静婉的衣衫直晃的尤静婉一颤一颤的。
“我何时诳过你?”尤静婉似乎胸有成竹。
“静婉你真好,跟那九天仙女一样好。”沈鱼高兴起来那双黑亮的眼睛更是亮闪的吓人,真晃的尤静婉一阵眩晕,忙移开眼睛才道:“别总是跟我说这些生份的话,可是说好做一辈子姐妹的。”
“嗯嗯。”沈鱼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觉得感动在心里无限制蔓延,满的就好似要溢了出来。
无怪沈鱼如此,自打自个来到这个古香古色的地界,对自己好的,除了奶娘便只有尤静婉。
奶娘再好,也阻止不了她自己个的儿子将自己卖进坊里。更莫说,自个母亲生前留下的银钱皆数让其偿还了赌债。
沈鱼摸了摸悬挂在脖子上玉佩,撇撇嘴,这便是她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当年母亲将自己托孤于奶娘,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沈鱼不止一次这般想。
沈鱼母亲留的银钱足够够她自己这辈子衣食无忧,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当然如果她奶娘没有儿了的话,这些自不在话下。
事实上是,沈鱼她母亲前头刚去了,奶娘那个混帐儿子就在外面吹嘘开了,说他老子娘的主家临死托孤,留了座金山于他老子娘,他这里再不是个二等的长工,让人以后见了也叫一句爷。
都说财不外露,可不是这个理儿,那有心的人听去一打听,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几个人精一合记,这边上赶着就下了套,称兄道地的吃了回花酒,便拉扯着去了那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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