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位魏王世子的事迹。
终于到了第三天中午,管家通知众人,贵客一行午后先到前院见过老爷和其他客人,然后傍晚在中庭摆晚宴,最后入夜时分在后院用茶。阿和她们这些姑娘就是在中庭摆晚宴时,跟随侍奉的。
正在准备时,忽然阿芷的房里传出吵闹声,只听嬷嬷小声哄着:“小姐您别急,这丫头做事太不当心了,回头小的定会严惩!”
阿芷又气又急地打断道:“你惩罚她有什么用!这织锦新衣上钩了这么一道口子,已经不能穿了!没了待客的新衣,我怎么去中庭?你们怎么做事的?”说着说着,自己觉得委屈,又哭了起来。
阿和探了探头,只听一旁的姑娘说道:“那是柳儿弄坏了侄小姐的新衣。织锦本来就娇贵,柳儿毛手毛脚地勾了线,侄小姐试穿的时候也没看,一下子就扯坏了!这下好了,非得哭闹一番才行。”
阿和见里面哭得哭,吵得吵,闹得不可开交。她悄悄地走到里面,拿起阿芷的新衣,仔细看了看。果然,这套衣服才是真正的织锦料子,鹅黄底色上绣红白两色凤凰花,衬上阿芷娇艳的相貌确实不错。只是前衣襟上扯开了一个指头宽的裂痕,着实扎眼,是个难题。
德言容功,这些女子的功课,即便是阿和这种从小惯是耍滑偷懒的,也耳濡目染得不算少了。女红是吴国少女的必修课之一,织锦的纺织手法阿和也曾见过不止一次。眼见阿芷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柳儿又要被关小黑屋,阿和犹豫之下,开口道:“这个……我大概可以补好。”
她这极小声的一句话,立刻取得了晴天霹雳的效果。嬷嬷大喜过望地问道:“可当真?哎,左右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不行,阿泰姑娘就跟侄小姐换下衣服穿,如何?”
阿芷收了眼泪,想了下也就同意了。
阿和只好回想当初周尚仪等宫中女官教导她的那些手法,使出浑身解数,将那条裂痕补好,又在上面补绣了一朵小小的火红凤凰花才算交了差。
哎,这等小事若在周尚仪薛尚宫等人眼里,简直小菜一碟!自己却花了两个多时辰,而且累得头昏眼花,真是学艺不精啊学艺不精!
不过拿到衣服的阿芷却喜出望外,连声道:“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阿泰你的手艺真好!”又吩咐嬷嬷道:“等下无论宴会还是茶会,阿泰就留在我身边,站在第二的位置,明白吗?”嬷嬷连声称是。
这就意味着,阿和成了阿芷的心腹姐妹,可以近距离看到魏王世子。其他姑娘听了对阿和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在阿和看来,她可以近距离观察元城此人。正中下怀。
摆平了阿芷小姐衣服的事情,也差不多到了中庭摆宴的时间了。阿和回到房间里换上衣服,并没有怎么刻意化妆打扮。她本来就打算不能显眼,要当好一支绿叶来衬托阿芷这朵红花。
对着铜镜,阿和将头发挽起,梳了个简单的圆髻,又在发髻旁随手带了两朵纱攒的桃花簪,正好跟衣服上的花纹照应。
正在梳洗穿戴,忽然有人在房门外敲门。阿和以为来人是催她的,连忙起身开门,边走边说道:“就好了,跟嬷嬷说我这就来……吓!”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外,看得阿和有点傻眼:“陛下?”
门外站的正是元坤。
他穿着一身普通宾客的服饰,少了宫中时的庄重凛然,却多了一些洒脱适然,一如这个年纪的世家少年。他见了阿和,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倚门浅笑,似乎很满意她惊讶的样子。若不是眉目间那抹英气袭人,他这一身风流仿佛就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在静候佳人梳妆。
阿和结巴了半响,看到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问道:“陛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元坤笑道:“两日不见你回去,朕好奇这里到底怎么样了,便想亲自来走一圈看看。别怕,我拿到了宾客请帖,席间邵青和白理会乔装作陪,一来探探虚实,二来可以保护你和卫姑娘。”
说不高兴是假的。阿和连连点头,心中有觉得踏实了许多,道:“我就站在第二个位置,挨着府尹大人家的侄小姐。”
元坤上下打量她一番,挑挑眉毛,问道:“打扮得这么好,就为了给元城那小子看?他福气倒是不小!”
“哪有很好看,我只是当个绿叶罢了。”阿和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心想很家常的样子啊,“你没看到那些姑娘们呢,各个争妍斗艳的,都好看的不得了。”
元坤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这样就很好。”
阿和脸上一红,心里倒是挺受用。
元坤看她鬓边颤微微的桃花和羞红的脸色几乎同色,心中一动,拉了阿和入怀,吻上她的嘴角,问道:“两日未见,可想朕了?”
即使四下无人,好歹也是别人的地盘,陛下实在是胆子太大了。阿和一面试图挣脱元坤的怀抱,一面嘴硬地回道:“想!都快想不起来陛下是谁了!”
元坤哈哈大笑,道:“还敢嘴硬!”拖过来又亲了一回,直到阿和老老实实地嘤咛出声、有些气短地揪住了他的衣领,这才放开,笑道:“得回去了。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一声,免得宴会时惊到你。”转身刚要走,阿和却抓了他的衣袖,道:“等等。”
元坤笑问:“怎么,再亲一下?”
阿和又羞又恼地将手帕丢给他,道:“陛下你,嘴角沾上我的胭、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