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架着喝成烂泥的君夙往官道上慢慢地走,黄澄澄的圆月在头顶静静泄着清辉。
云翊将人往上提了提,不经意道:“阿姜,十一月份的会试,你还有放弃的机会。”
“哥哥,你为何偏要劝我放弃?”花姜垂下眼睛,有些失落地回问。
“现在朝中的局势,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凤眸在她脸上打了一转,轻声开口,“皇帝这几年迷上了炼丹长生之术,根本无心朝政。宁王与太子的斗争越来越白热化,家主去年辞官,如今宰辅是中立派的高嵩。官场局势瞬息万变,此时入仕,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危险。”
他顿了顿又道:“当年我为避嫌,考的是武举,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禁军副统领。你走文举的路,举步维艰不说,我能帮到你的也是极为有限……”
如今距大晋收复北疆已四年有余,四年不见战争的太平假象,让这个国家出现了很自然的弊病——重文轻武。
“正因为举步维艰,”猫儿眼如旧时一般亮晶晶地瞧着他,“我才不能留你一个人。”
你不愿意我陪你一起复仇,我却偏要把自己卷进去。
眼睁睁看着你快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管道上的马儿见他们来,明亮地打了个响鼻,似是等得极为不耐。
云翊停下脚步,突然伸手揉了揉花姜的小脑袋,像多年前一直爱做的那样。
“本来今晚想带你去放花灯赏月的,不过要送太子回去,怕是不能陪你了。”
少女像个被顺毛的小猫,虽不舍却嘴硬地嘟囔道:“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话音还没落,一个用竹条扎制小灯就被递到了眼前,浅红的灯纸上赫然印着两只相斗的蛐蛐,水墨勾勒而成,神态娇憨可爱。
花姜愣愣地接了过来,猫儿眼眨巴眨巴地满是喜悦。
“我先回京都,把太子送回宫。”精致深邃的眉目偏过来看着她,声音低沉,“明日派云府的人来接你回去。”
“不急的,明日城主宴请所有举人,我大概会推迟几日回去。”
“路上千万小心,酒要少喝。”
“放心吧!”
花姜摩挲着手里的花灯,目送马匹渐行渐远。
……
此日,回柳城城主举办鹿鸣宴,款待新科举人。
花姜和赵璋作为本次乡试的头两名,自然被奉为座上宾客,两人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落座,座位就在城主大人下首。
中了举人,日后有能耐的了会试,便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官;过不了会试的,也大有可能成为同僚。
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结交机会,任谁都是使尽浑身解数,恨不能与每一个人都搭上话。
这般比较之下,上座的花姜和赵璋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众人便只见解元公津津有味地将手边的八宝鸭戳来戳去,亚元公神色恍惚地举着酒杯,时不时地偷瞄解元公一眼。
“咳,”城主老大人见局面似有尴尬,忙出来打圆场,怕了拍花姜的肩头,慈爱道:“花公子啊,趁着今日大家喝得尽兴!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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