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十二年,初春。
彷徿城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街道上却人迹稠密,大家撑伞临街而立,一边打量连绵的车队,一边稀稀疏疏的议论着。
今日初春,是秀女入宫的日子。
剑眉虎目的少年合上绫窗,回头看向坐在榻上对奕的两人,他生的高大英朗,一袭锦黑武服更衬的英武不凡,一看便知是将门虎子。
他漫不经心走到榻边,垂眼打量两人的棋局,随口闲聊。
“圣上选秀是大事儿,摄政王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左边的少年闻言,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为着方便,他今日换了身低调的云锦墨竹常服,漆发半散满身闲适,本是一派悠闲难得放松,却因为英武少年这句话,昳丽的眉宇顿时不苟言笑地蹙在一起。
瞧他这副模样,与他对弈的少年不由暗自挑眉,他眉若远山凤眸如漆,刀削般冷艳的面容因为挑眉的动作,带出几分吊儿郎当的邪气。
他没敢接话,暗自白了英武少年一眼。
傻缺,哪壶不开提哪壶。
英武少年接收到来自冷艳少年的鄙视,不由尴尬的挠了挠眉心,想着法子补救。
“那个,咱们出来时候不断了,该回去了吧?”
冷艳少年撇了对面的人一眼,薄唇轻启,“舅舅,秀女入宫是大事儿,一会儿母亲忙完肯定要见你的。”
他心想,找不到你发起火来,可别连累我。
仙鹤似的少年一脸不耐,随手推了棋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追出门。
落后几步小声交头接耳。
“陛下上个月过了成人礼,这个月就选秀,长帝姬是不是太着急了?”
万承曜额角的青筋直突突,看看,就连杜伯祐这莽夫都替他憋屈了。
冷艳少年眉眼如山,凤眼儿透出几分无奈,看了眼自家皇帝舅舅高贵的后脑勺,薄唇轻抿替母亲解释。
“陛下既然成年,自然是要接管政权的,若是身边能有贤良淑德德才兼备的皇后陪着,母亲和父亲,自然也能安心告老。”
万承曜头也不回的登上马车,用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却甚是无奈。
两人并肩而立目送车架走远,杜伯祐英武的面上松懈几分,他看向身边的人。
“长延,我还是同情陛下。”
顾长延面若冰霜,垂下眼把玩手上的玉锁扣,一脸淡漠的驳了他一句,“我还同情父亲和母亲呢。”
杜伯祐见他要走,连忙追上去,二人并肩同行,他挠了挠头一脸欲言又止。
“你当真决定了?不后悔?”
顾长延薄唇勾了勾,他虽然眉眼还稚嫩,但晶亮的凤眸里已经有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与担当。
“父亲和母亲一直都盼着这一日,他们为万朝和皇帝舅舅已经操劳半生,该到长厢厮守的时候了。”
“可陛下和帝姬,可没你看得开。”,杜伯祐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
顾长延不以为意,眉眼淡笑,“国之重担突然要压在他身上,舅舅难免心有不安,有络侯和庞大学士辅佐,还有宋相,他会习惯的。”
杜伯祐一脸纳闷,看他一脸悠闲,不由浓眉挑了挑,“你父母就要离开了,以后可能很难再见一面,我怎么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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