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闭塞的坞城,却也奇迹般安顿了下来。
我觉得心里要裂开般的疼痛,芒康为了我,可谓是豁出去了他的身家性命。
我是哭着睡着的,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下子是芒康被枪毙,一枪正中心脏,一秒钟他就死掉了;一下子是汤川秀被抓起来,和芒康一样要枪毙;一下子是小鱼儿大着肚子站在监狱外面,被几个人拽走了……
我从梦里醒过来,哭得控制不住,下一秒就感觉有人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做恶梦了,嗯?”
我恍惚把这声音当成了芒康,蓦地捧起这个人的脸仔细看,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并不是他,然后我又哭起来。
骆安歌以为是容沐让我受委屈了,大喊着管家的名字,然后用被子把我裹起来。
管家很快过来,站在门口等候指示。
骆安歌扶额叹气:“少奶奶怎么了?”
管家摸头不着脑,犹犹豫豫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不清楚。
骆安歌越发生气:“不知道?来北京之前我不是交代你一定要看好她么,现在你给我说不知道。”
管家嗫嚅着,估计也是知道这位公子的脾气,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我拽了拽骆安歌的袖子,抽抽噎噎的:“不关管家的事,我就是做恶梦梦见了旧人。”
骆安歌烦躁地挥挥手,管家赶紧出去了,生怕再不走会出什么事。
骆安歌揽着我的肩膀,语气全是宠溺:“梦到谁了,吓成这样?还好我来了,我要是没来,你得哭成什么样?”
我躺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老公,我梦见康哥哥了,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安歌打断,他蓦地擒住我的肩膀,语气急促:“阿忧,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怎么突然提起他,他一直活在我脑海里,我从来未曾忘记过。
他已经和我的血肉连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骆安歌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他抱了抱我,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被我看到他的眼神,他说:“好了好了,梦见了就梦见了,你要是真的放不下,我找关系,我们去看他一眼好不好?”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提出来,我还以为需要我大费周章或者需要瞒着他的。
我呆呆地任由他抱着,脑子里一下子接受不了,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我有点蒙圈。
哭了很久有些累了,骆安歌抱着我哄着我再睡一会儿,我问他容沐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有点不愿意谈起这件事,要我不要担心,他会全权处理。
有他在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可是再也睡不着了,想要起来给刘律师打个电话。
骆安歌摁着我:“不想睡,咱们做点别的,嗯?”
我咯咯笑起来:“骆安歌,你大老远跑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丢不丢人?”
他脸色一变,覆在我身上,坏坏一笑:“等我折腾得你下不了床,你就知道什么叫丢人了。”
没办法,男人就是这样,床上这件事你得由着他。等他高兴了,你才有机会提要求。
只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骆安歌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变态,一直到中午还不尽兴,到了卫生间又胡来了一遍,抱着我出来的时候又要胡来,我是腰都断了,哀求他能不能先休息。
他抱着我翻个身,我就整个的压在他身上,我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摁住。
“别动,宝贝,我抱着你。”
我们都是未着寸缕的,这么抱在一起,他的身体早就苏醒了,叫嚣着,特别恐怖的。
我还有要事在身,自然是不能在床上跟他胡闹,毕竟大白天的了,那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
可是骆安歌就是不依,说来就来,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的。
完事后我却没有力气起床了,刘律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是骆安歌帮我接的。
当他把电话递给我的时候,我蓦地惊醒过来,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把电话接起来。
刘律师并没有问我是不是骆安歌,他就是告诉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就可以跟芒康见面,时间大约是半小时,要我提前想好要说的话,可别进去光顾着激动了。
我满口答应下来,又看了骆安歌一眼,问:“刘律师,那个,我老公来了,可以带他一起去吗?”
刘律师迟疑了一下:“这个我还不能确定,因为你现在才通知我,而会面是早上就安排好的了。”
我知道是我唐突了,忍不住白骆安歌几眼,要不是他急吼吼的不知疲倦的折腾我,哪能像这样?
骆安歌浑然未觉似的,整个人凑过来,在我锁骨上吮吸一口,惹得我战栗起来的时候,他又辗转到了别的地。
我嘤咛一声,怕刘律师听出来什么,只好快速说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挂了。
电话一挂,骂人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骆安歌已经堵住我的唇,我骂人的话全被他吃掉。
就在我们吻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容沐的声音:“安歌,安歌,我知道你来看我了,你开门啊,我很想你。”
骆安歌顿住,我趁机一把掀开他,下床赤脚去卫生间洗漱。
等我洗漱完毕出来,就看见骆安歌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地上,而容沐抱着他啜泣着:“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不管我的,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安歌,我一定听话,你别不管我,好吗?”
我咳嗽了一声,骆安歌推开她,冲着我无奈地耸肩。
我擦着脸走过去,容沐哭得花容失色,也不知道为了这一刻她在自己房间里酝酿了多久。
骆安歌走到我身边,接过毛巾帮我把头发上的水擦干,温柔地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看也没看容沐一眼,只是向着梳妆台走去:“不吃了,我得出去一趟,我出去吃。”
他跟过来:“跟谁?”
他吃醋的样子向来都是养眼的,我捏了捏他的下巴:“跟刘律师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有点不自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能跟他跑了不成?”
我点点头:“放心就好,你在酒店里好好陪陪容沐。”
我凑到他耳边,呵呵笑着,“她可是告诉我了,好几年前你们就上过床了。”
他蓦地瞪大眼睛:“谁说的,不可能,我可是八年没碰过女人。”
其实我是相信他的,就是看他的样子就想逗一逗他,就想看他着急。
我耸耸肩表示怀疑,他就不淡定了,要去找容沐理论,被我拽住。
刘律师开车来接我,北京我不是很熟悉,因此全凭他做主去了一家私房菜馆。点了菜之后他就告诉我已经重新安排过了,明天早上骆安歌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然后他问我:“你想好了吗,你丈夫跟芒康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确定要带着他去。”
我给他解释为什么要带着骆安歌去,两个人虽然是仇人,但是都是彼此心里的一根刺。我得让骆安歌知道,不管芒康做了什么坏事,在我心里,他一直是这世界上为我牺牲最多也对我最好的男人;我也得让芒康知道,有骆安歌在,他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最后我得给自己一个交代,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失忆还是恢复。
刘律师想了想,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这才问他有没有小鱼儿的消息,我之所以这么执着的要她的消息,并不是要她去救芒康,她肯定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是真的饿,那就是芒康在这世界上最后一点血脉,我是绝对有义务帮他好好照顾好的。
刘律师点点头:“查到了一些,只是不确定真伪。”
我要他给我说一说,我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总觉得这件事要是再拖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那位一开始逼着小鱼儿把孩子拿掉,逼着她吃堕胎药,可是那姑娘也是倔强,以死相逼,那位没办法了,只好把她送出国,叫人看着她,不许她离开视线范围。小鱼儿也是烈女子一个,为了保住孩子,居然告诉她母亲那位常年在外包养情人的事……结果她母亲就把她接到了身边,并且跟那位提出了离婚。”
我点点头,怪不得上次见面冷月会说那位最近不常去找她,想来那位是闹离婚呢。
刘律师又说:“小鱼儿的母亲在国外华人圈很有威望,他们都是接受西方教育的人,孩子的父亲是谁,没人在意。所以你放心,孩子孩子。至于你提到的孩子生下来后想拿来抚养,估计可能性不大。小鱼儿对芒康的爱很深,不可能把孩子给你的。”
我松口气,只要孩子还在就行。小鱼儿不给我也无所谓,只要她善待孩子就行。
因为刘律师说了这些,我心情很好,多吃了一碗饭。
骆安歌来接我的时候我杵着腰站在门口,像一个孕妇似的,她扶着我上车,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