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幕之影

    翌日清晨，月影和韵馨各自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分开来到了傀城的南门和东门前，一架架的冲车投石机列阵在前。韵馨虽然身材娇小，但是也穿上了为她量身打造的铠甲，走到了阵前，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一次上战场，当初自己可是那么的兴奋与自信，然而此刻沉甸甸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莫剑然驾马走到了韵馨的身旁，对着她点了点头，韵馨拔出了腰间的利剑：“进攻！！”

    战车的巨轮滚动，冲向了傀城，投石车将巨大的石块抛弃，朝着傀城落下。

    突然间傀城四周的道力撼动，水滴凝聚成一道道冰墙，靠着强横的道力支撑，抵挡着石块的轰击。

    随即天空之中一团团火球陨落砸向了韵馨的阵地。莫剑然一马当先带领着一个个战士冲向了城门。

    看着漫天的花火，赤磷回过身来：“马乾宇来我倒是预料到了，想不到宗主把你也派来了，看来他还真是蛮在乎这座傀城的。”

    马乾宇面前，凤妤身穿一身红衣：“不，黎暗并不在乎这座城市，他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先后击杀了昊云、熊俊盘和昊正阳，圣亚麟域的战将已经损失了很多了。也该消减消减圣亚麟域的兵力了。所以希望能靠着这座城城市的地形好好的削弱一下他们的兵力，所以才让我来。”

    看着远方的硝烟，月影点了点头，明白这就是韵馨给他的信号：“拜托你了。”

    长发男子点了点头：“我们只不过是在遵守契约而已！”说着龙翔摇身变作巨龙飞翔于天际，随后一条条龙影飞过，炙热的火焰烘烤着岩石制作的城门。

    “龙族！！”冥月眉头一皱：“真是让人讨厌的气息。”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龙族拥有着强悍的身体，凤凰有着炙热的火焰，麒麟对于一切灵力亲和，你们灵狐有什么，竟然可以与他们其名？”看着城外的巨龙，马乾宇询问道。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因为只有我们灵狐在时间的考验下活下来了吧？”冥月说着，摇身变作一直白狐，九条尾巴周围燃起了绿色的火焰，砸向巨龙：“这些龙族，由我们灵狐来解决！”一边说着，纵身跳了出城池，顺着周围的山道跑去。火焰撞击在巨龙身上随之消散，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随即消散，然而天空的巨龙却如同发狂般怒吼，不在管城池，朝着灵狐飞去，同冥月一般城中灵狐一族的族人们纷纷燃起绿色的火焰轰击巨龙随即跳离城市。

    “真是可靠！”马乾宇站在城墙上，看着涌上的士兵，轻轻挥手，箭如雨下。

    看来姐姐那边已经开始了……韵馨看着远方的硝烟，对着身旁的将军轻声下令，之后撤军的号角响起，莫剑然回身，立刻带着正在攀墙的士兵们撤退。第二轮的冲车再度上前，然而这次的冲车周围都有着天师保护。

    虽然圣亚麟域的天师必然是没有幻界强大的，可是他们只需要专注防御就可以，攻城器械已经开始冲击着城门，凤妤对身旁的赤磷说道：“不行，单凭天师们已经放不住了。”

    赤磷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打开城门，先把这些攻城器械给解决了！”说着走下了城墙。

    大门开启，幻界的士兵冲了出来，如同洪流一般与圣亚麟域的攻城士兵厮杀在一起。

    莫剑然已经退回到了韵馨的身边：“看来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了。”

    韵馨没有立即回复他，反而是看了看远方的战火：“撤军吧？”

    “……”莫剑然点了点头，再度吹起了撤军的号角，方才激战正酣的士兵们纷纷愣住，如果先前的撤兵视为了发起第二段进攻，那么这一段撤兵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韵馨点了点头：“收兵！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莫剑然轻轻点头，随即离开。

    看见韵馨直接收兵，赤磷眉头一皱，她想干什么？就在这时，莫剑然再度带兵冲向了城外的守兵，赤磷眉头一锁，赶忙也让外面的士兵退回城中，莫剑然见状再度撤退。傀城东边的战斗突然安静下来了，两军谁的没有再度发起进攻。

    而与东边截然相反，南边的战争异常惨烈马乾宇巧妙的运用着傀城前有力的地形一波又一波的阻挡着圣亚麟域的士兵，然而圣亚麟域的进攻却没有中断过，士兵的尸体堆积成台阶，越来越多的士兵跳上了城墙。城上城下厮杀城一片，城墙上的弓箭，火油从没有停歇过，两边的军士都杀红了眼，鲜血一点点将城墙涂红。

    片刻的停顿之后，圣亚麟域再度吹响了号角，圣亚麟域的士兵们再度进攻，和先前一样攻城机械先行一步，轰击这傀城的城门，然而一旦赤磷派出士兵攻击那些攻城器械，韵馨就立刻收兵，转让莫剑然带兵击杀那些冲出城门的士兵，一旦士兵们退守，韵馨这边就再度派出攻城机械。

    一来二去，这边的士兵在来回的进退中各个都感到了疲惫，然而由于人数有着巨大的差距，韵馨这边的士兵轮流出战，渐渐地幻界这边已经跟不上她的节奏。

    “你在干什么？赤磷！！”马乾宇自然也意识到了这边的情况。

    “被他们拖住了……你要是有空就帮帮忙啊！”

    马乾宇看着外面城下惨烈的激战：“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就打算这样拖着，你干脆算好实际，直接开门将他们冲散好了。虽然损失可能会多一些，不过这样也就不会被她无限的消耗下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说着赤磷对着凤妤说道：“凤妤，一会我得士兵冲出去，就麻烦你的天师掩护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韵馨手一挥，攻城机械再次启动，就在这时，城门突然打开了，数不清的士兵从城门中冲了出来，冲向了韵馨的阵营。就在这时，莫剑然已经恭候多时，从后方带领着骑兵杀向冲来的骑兵。隔离了他们的后路，同时韵馨的本队，伴随着韵馨的一身令下，从了上去，前后唯独，原本打迅速解决了攻城机械的骑兵队瞬间被圣亚麟域的军队淹没，就在这时，天空中无数的火球落下，然而早已经准备好的天师展开了一道道防御屏障，巨大的岩石轰击在城门上，有道裂纹出线，攻城巨锥子，撞击，厚实的城门顿时崩坍。

    失去了城门的庇护，大军杀入了城中。

    东边失守，南边的战局本就惨烈，面对从后方涌来的敌人，顿时溃败。

    伴随着南边的城门也被撕碎，两方大军涌入了城中，原本坚固的城墙反倒如同一个牢狱，让城中的军士无处遁形。

    “马乾宇，现在怎么办？”

    眉头微皱，马乾宇看着涌入的敌军：“撤退！”

    “怎么撤？”

    马乾宇看先凤妤：“我需要一条路！”

    “可是现在这么混乱，可能我们的士兵也会被波及！”

    “没事！”

    凤妤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带领着身边，数百位天师，道力汇聚，对着东边的城门口，一道火墙燃起，如同一只巨大的凤凰滑过，所经道路上的，无论是无论是敌人还是友军全然被烈火吞噬。

    “要撤快撤，坚持不了多久！！”凤妤控制着道法，火墙的中心出现了一道通路。

    赤磷和马乾宇点了点头，带领着所有能够撤离的士兵。顺着火墙离开。

    “公主，我们追吗？”

    韵馨摇了摇头：“我们的目的只是攻下傀城！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傀城之上高高的旗帜落下，圣亚麟域的战旗升起，士兵们不由欢呼起来。

    这一战，圣亚麟域总共损失了近五万的士兵，而幻界零零散散在风州东城，原本的九万军事，只剩下了三万。

    四位殿主狼狈的带领着残军回到了幽冥堡中。黎暗看着他们四个，静静倾听着战报。

    “这就是所有？”

    “都是我们指挥不力，还望宗主降罪！”马乾宇说道。

    黎暗轻点了点头：“既然你说指挥不力，那么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我们低估了圣亚麟域，陈韵馨的实力。”

    “这么说是你们的防御出了纰漏？”

    “……”赤磷说道：“我们的防御没有失误，只是被陈韵馨算计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没有什么问题。”黎暗站起了身子：“这一战，损失如此惨重，问题在我。低估了，不该让你们打这场硬仗。”

    “宗主……”

    “接下来的所有战斗，你们记住，城池要守，但是不需要死守，一旦势头不对，就立刻弃城！”黎暗说道：“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地盘上，谁耗的过谁！”

    月影坐在傀城的城主府中，靠着战争胜利开来的喜悦平复着心中的愤恨。韵馨又一次走进了月影的房间。

    “姐姐……”

    “韵馨？你来了！”月影有些僵硬的微笑着：“这一战打得不错。总算是拿下了这黎州，接下来轮到风州了。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姐姐……我们收兵吧。”

    “……”月影的面色阴沉下来：“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种话？”

    “这场战斗已经有太多人失去了生命，无论是幻界还是我们。如果真的再这样打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死！”

    “战争一定会有人牺牲的！”

    “可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命令让他们做出无谓的牺牲！”

    “……”月影看着韵馨：“听有军官说，幻界的士兵们从傀城撤离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追击他们，你却放他们走了？”

    “……我不知道幻界有没有设下陷阱……还有他们都是……人……”

    “你有没有放他们走！？”月影威言道。

    韵馨含着泪，点了点头，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显得不知所措。

    月影平静的看着韵馨：“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继续攻打幻界了！？”

    “恩！姐姐，不要打了！”

    “好吧，那就回去吧！”

    “啊？姐姐你同意了？！”

    “恩！你回去吧！”

    “？”

    “既然你不想打了，那么就回去吧，这边不需要你了！”

    “姐姐，你什么意思？”

    “来人！！”月影一声令下，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战地危险，你们把公主送回圣亚皇城！”

    “……姐姐……韵馨错了！！”韵馨哭喊道。

    “带她走！！”

    “姐姐……姐姐……”韵馨的声音在营帐外消失。

    营帐外，莫剑然正在和军士们交谈着，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看见两个士兵正待着韵馨公主离开营帐。

    “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士兵看向莫剑然：“将军，陛下有令，让我们护送公主回首都。”

    “怎么回事？”莫剑然看着韵馨哭丧的脸，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我刚刚劝说姐姐，让她退兵，姐姐……姐姐就要赶我走。”

    “……我去找陛下去。”说着一把拉着韵馨的手，朝着月影城主府走去。两个士兵尴尬的相互看看，跟了上去。

    走进了营帐，莫剑然单腿跪拜在月影面前：“陛下！”

    月影看了眼莫剑然，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又看了看身后的韵馨，面色微微一沉。

    “陛下，方才看见公主，听闻陛下要从公主回都城？”

    “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现在我方与幻界正处于交战关键时期，公主才智过人，我们不能没有她啊！”

    “却是，韵馨的军事天赋我一直很佩服。可是我不认为一个一直想要撤军的领将能带领我的部队走向胜利……”

    “……”莫剑然看了看身后的公主：“陛下，公主也是为了圣亚麟域着想，我想公主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拿到胜利的。”

    “是吗？韵馨？”月影看向韵馨问道。

    “……”韵馨走上几步，同莫剑然并肩跪下：“陛下！圣亚麟域屹立于天域，便是将圣亚麟域的子民放在了首位，一直以来经久不衰，是因为有着人民的支持。韵馨知道，战争不是儿戏，必然是会有牺牲，也会流血。但是韵馨还知道，牺牲的、流血的是圣亚麟域的子民。虽然我们现在的部队远多于幻界，可是每一兵每一卒也都有着他们家人。就如同昊天公一直支撑着姐姐一样，他们也有一直支撑的人，也有人一直支撑着他们。韵馨认为为了圣亚麟域的荣耀，我们没有权利让他们配上性命，为了姐姐的复仇，我们更没有资格，让他们为我们赴汤蹈火！！”

    “够了！！”月影吼道，看着莫剑然：“这样毫无战意的将领除了降低士气，你告诉我还能干什么？”

    “……”莫剑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如果当初没有昊云的赏识，必然也没有如今的他，对于他来说昊云如同再生父母，当初得知了昊云的消息，他的愤怒与不甘不弱于任何人，但是平心而论，自己却没有办法反狡公主的一番话。

    “姐姐，父亲从小教导我们，我们训练军队，是为了不让我们的人民被他国迫害，而不是让我们侵略他国。这次战争，我们的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我们的人民取回被夺走的领地，然而在昊云哥哥出事之后，我们目的已经变了，不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单纯地为了昊云哥哥！为了一个人的战争，而死上更多的人，这样的战争真的应该进行下去吗？”

    “侍卫！！”月影愤怒的叫道：“把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带走，有多远就把她带到多远。”几个侍卫又走进来将公主带离出去。

    “公主……”莫剑然不忍的看着公主，转身求情：“陛下，公主还小，童言无忌……”

    “你好像很心疼了她？”

    “……”

    “那正好，这里离圣亚皇城也有些距离，你就护送公主回圣亚皇城好了！”

    “……陛下……”

    “你想抗命吗？”

    “……属下不敢。”

    “滚！！”

    两人骑着马并肩前进，向着圣亚皇城的方向，韵馨已经停止了哭泣，面色阴沉着。

    “公主，你还好吗？”

    “……”

    “公主？”

    “没……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恩？什么事情？”

    “在鬼谷入侵圣亚麟域的时候，我曾经被星茫哥哥带到了伪世。”

    “恩，我知道。”

    “但是我曾经问过伪世的末铃。”

    “末铃？就是伪世的左丞相？”

    “嗯，我问过她为什么没有修行道法。”

    “她告诉我，纵然是修为再高的魔师，也不能保证完美的掌握一个人的人心，而真正当你了解了一个人的内心之后，不需要任何的道力，也可以自由的操纵它。”

    “……你是说，陛下被人操纵了？”

    “不，我只是觉得，姐姐疯了，不，整个圣亚麟域都疯了。”

    天域之西～南方向，这座被人们列为七大禁地之一小岛上。浪花和以往一样一波接一波拍打在岸上，似乎千百年来从没有停息。脚尖轻轻落地，黑衣男子显得几分狼狈，周围满布的风暴打湿了他的衣裳。看着四周已经变得陌生的景色，感受着依稀尚存的归属感。

    “这里就是剑陵吗？”脑海中回想着少女的声音：“这么说我们已经绕了天域一圈了啊……”

    “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星茫看着四周，依凭着记忆拨开了茂密的杂草，两三栋木屋映入星茫的眼中。感觉得到人的气息，星茫走近了上去，木屋外，一个中年男子盘腿而坐，闭着双眼，呼吸匀称，面色有些沧桑，不过却散发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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