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道长道:“天已经黑了,进城吃晚饭。师兄,你快点啊。”
毛道长道:“师弟,你别走这么快,小心跌到了那个小姑娘。”
说到此处,温道长突然惊叫了起来:“快,快来看,小姑娘已经死了。”
毛道长赶了一步,走到温道长身前,他伸手压了压红茶脖颈上的动脉,确信红茶已死。
温道长单膝跪地,极其小心地把红茶放在路边的地面上,默默地站在一旁。
李笑挣扎着从毛道长肩上滑了下来,双膝跪在红茶身边,放声痛哭。
夜色下,红茶那修长的身躯、白净的皮肤极具美感,犹如一幅美人夜睡图。这幅美丽的图画深深地印在了李笑的脑海里,提示着李笑:红茶已死。
李笑满眼泪水,脑海里全是红茶。
不知道哭泣了多久,李笑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李笑醒了过来。
李笑头脑清醒的时候,正伏在毛道长的背上,他睁眼看了看夜色下摇晃的天空和大地,心中茫茫然。李笑正处于古人所说的“恍恍然不知所之,茫茫然不知所终”的境况。
他知道此时只有三个人——毛道长、温道长和他自己。红茶呢?他没有问。问了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幸好,毛、温两位道长心地纯良,把李笑带到了元阳城,安置在一家客店的低等客房内。这间客房是一个大通铺,可以睡十多个人。挤一挤,可以睡二十人。
两位道长请客房内的十多个客人吃饭,并先后给李笑喂食了一些米汤和咸饭。
吃饱喝足后,其中一个赤着膀子的客人向两位道长道谢:“感谢两位仙长的厚情款待敢问两位仙长,如何称呼?”
“他叫毛三刀,鸡毛的……”
毛道长截住温道长的话头,道:“我姓毛,他姓温,称呼我俩为道长就可以了。”
另一个穿着灰色短衣的红面大汉,惊喜道:“原来是毛道长和温道长,非凡的炼气修士!真是失敬失敬。”
温道长一句话被憋住后,非常难受,他把毛道长挤到一边,对着穿短衣的红面大汉道;“我俩是师兄弟,离仙长的称呼只差一阶。……”
毛道长把温道长挤到另一边,对光着膀子的客人道:“我看阁下,面色红润,必定不凡?”
光着膀子的客人哈哈笑道:“我与义弟本是猎户,不愁吃喝,山下饥荒,深山里却野兽颇多,所以我二人面色好。……”
穿灰色短衣的红面大汉与光着膀子的客人是结义兄弟,一个姓柳,一个姓薛。
柳姓大汉满面红光,他听到义兄说出自己的猎户身份,不禁皱眉,脸色变黑,咳咳两声道:“大哥,明日还要上街采买,我们歇息吧?”
光着膀子的薛姓客人有些意犹未尽,逐次对着毛、温、李笑三人示意后,道:“多谢款待。我与兄弟先休息了。”
柳姓大汉注意到了无声无息的李笑,见李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道:两位炼气修士与一个少年同行,莫非少年也是炼气修士?问道:“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我俩在路上捡的。”温道长回答道。
“也是炼气修士?”
“是。”
薛姓客人恭然起敬,道:“小小年纪就是炼气修士,果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