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夫妻二人却是不同房。
自青丝嫁过来,除却新婚那夜见过墨染,其余时日青丝从未见过他的身影,就连敬茶,也只青丝一人,好生难堪。
上官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等事很快便传遍府邸。众人瞧见青丝,眼神里大多隐含着浅淡的鄙夷,然这些青丝并不在意。
“也不想想,少爷是何等人物,哪是她这种小角色能配的上。”
“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那丫鬟非但没有停,反而说的愈加恶毒:“论姿色她没我家小姐容色倾城,论能力我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文地理无所不晓,她又如何能与我家小姐比,论缘分我家小姐自幼便与墨染少爷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她呢?她不过是仗着林家小姐的身份而已。”
青丝与她的贴身丫鬟恰巧经过,听见此番说辞,青丝不过笑笑罢了,并未放在心上。然她的丫鬟却未能同她这般看淡,丫鬟正欲开口驳斥,却被青丝拦下。
丫鬟不解:“小姐,他们说的话实在太难听。”
青丝笑笑:“他们所言不假,我确实是仗着林家小姐的身份罢了,青梅竹马又如何,终究敌不过身份地位。”青丝看着自个儿的贴身丫鬟,似教训她般,道:“小苏,嘴长在他们身上,旁人愿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们自然管不了,权当听见吠叫声,何需如此在意。”青丝做了几十年的勾魂使者,比这还难听的话都听过,这般不痛不痒的言语又怎会放在心上,不过旁人既已这般诋毁她,她岂有不礼尚往来的道理。
“若我没记错,丫鬟背地里诋毁主子可是要遭刑罚。”青丝语气散漫,然眼神却无比凛冽,令人心生畏惧。
正喋喋不休的丫鬟瞬间哑口无言。
片刻后,她弱弱的说:“我……我家小姐是墨染少爷的表妹。”
青丝常来阳间探望墨染,对他的事,身边人早已摸的一清二楚,自然知晓丫鬟口中的人是谁。然,墨染的表妹又如何?!
“哦?都说丫鬟太嚣张多是主子太纵容,”青丝特特停顿片刻,浅笑道:“素闻尚小姐教养品性皆上乘,我到是不知她对丫鬟竟是如此放纵。”
那丫鬟仍想说些什么,站在一旁的丫鬟拽拽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
丫鬟会晤,这才不再辩驳。
青丝本就不是多事的主,既然旁人都已不继续说,青丝又怎会无事生事。
赏花的心情既已被扰乱,青丝便也没继续待在这儿,而是回了房间。
青丝嫁至上官家已有七日,按阳间的习俗,今日当是她归宁的日子,若只她一人回家省亲到还好,可归宁难就难在需新婚夫妇二人一同回娘家省亲。也就是说墨染需同她一块儿回林府,然,青丝自嫁过来便极少见到墨染,好不容易碰见墨染,想要搭话对方却是理都懒得理,更别说让他与她双双对对的去参拜林家爹娘。
虽说青丝不过占用林小姐的身体,与林老爷并无半点血亲,然林老爷却是这阳间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情的人,青丝自然是不愿他再为自己操心。青丝正苦恼,墨染身边的小廝便传话来,说:“少爷说了,明儿个便是小姐归宁的日子,明儿辰时少爷会在门外等您,还请小姐勿要误了时辰。”
小姐?青丝再不济也是他墨染明媒正娶的妻,然他身边的小廝却是唤她一声小姐,想来这也是墨染授意的吧!
果然是不受待见……
青丝不敢懈怠,她一早起床,拾掇拾掇便朝门外走去,彼时墨染亦刚出来。
二人同坐在一辆马车里,青丝的心跳忽的加速,好容易平复心情,刚要开口,却听见墨染说:“待会儿到了林府,你知道刚怎么做!”墨染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青丝笑笑,眼底却悄悄爬上一抹感伤:“自然知晓。”
“那便好。”从头至尾,墨染都不曾瞧过青丝一眼。
墨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而青丝便也不自讨没趣,索性也不说话,她时不时的掀开轿帘,欣赏这一路的光景。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总算是到了林府,彼时的墨染像变了个人般,她下轿他搀扶,生怕她会摔跤般,她穿的单薄他便将自己的衣服解下披在她的身上,他会温柔的帮她将嘴角沾染的污渍擦干净,会……一整天下来,他对她无微不至,若不是想起在轿子里他说的那一番话,她怕是要将这一切当了真。
——
慕容虚竹在蜀地游玩时遇见了苏流笙。
苏流笙墨发素衣,未施粉黛却容色倾城,一支水袖舞直入他心。他只当她是舞女,问他可愿同游几日,流笙点头答应。
慕容虚竹生于江南名门慕容世家,而她只是他从蜀地带回来的一个侍女罢了。
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他。他自然也知道,只是,她低贱的出身,终究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