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论如何是要打满的。明天早上打水,悠着点干就行了。
她站直身体,正要提桶再继续,烈威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道:“公子说。如果累了,就不要勉强了。打了三缸也够了,你回去休息吧。”
绿竹诧异地望了远处洞开的房门一眼。摇了摇头:“谢谢公子。不过不用了,我会把水都打满的。”说完,“嘭”地一声,把桶扔进了井里。
透过窗户看着那个虽然瘦小却犟强坚毅的身影。傅衡紧抿着嘴,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直到绿竹行动迟缓而艰难的把最后一桶水倒进缸里,他这才道:“叫她进来吧。”说完,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公子。”绿竹此时全身跟散了架似的,没有一丝力气。虽然时值深秋。身上的衣裙却早已被汗浸透了。但她仍然站得笔直,看向傅衡的目光仍是那么平静而安宁。
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绿竹。傅衡的像是被人用力撞了一下似的,有一种沉沉闷闷的疼。他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下。”
“谢公子。”绿竹没有客气。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傅衡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的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一颗药丸,递到绿竹面前:“吃下去。”
这种药丸,绿竹并不陌生。在跟着傅衡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那一个下午,她就曾吃下去过一颗。只是那时懵懂无知,对傅衡并不了解,所以并不知道它是如何珍贵。可现在看到它被从来只动口不动手的傅衡随身带在怀里,装药丸的瓶子银光闪闪,异常精美,她就知道这药丸不简单,应该是极为难得的。
虽然在她的思想里并不觉得自己就比傅衡地位低下,但尊卑上下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赶紧摇摇手,道:“公子这药丸珍贵,不是绿竹能受用得起的,绿竹万不敢受。”
傅衡将眉头一皱:“让你吃你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可是好东西。既然主子命令自己吃,不吃可就是傻子了。绿竹便不再推辞,接过那颗药丸,把它放进了嘴里。
“含化。”傅衡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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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容韫和的心情有些沮丧起来。她甚至在考虑,这兰园倒底还去不去。眼不见心为净,不去或许才是上策。
“容姑娘,你别听他的。”李綦一看容韫和面露失望之色,忙开口道,“别人要兰花那是另一码事;你要兰花,只要开口就好,我送你一株两株也没问题。”
“李公子对容姑娘如此另眼相待,容姑娘,你真是荣幸啊。”傅衡含有深意地看了容韫和一眼。
容韫和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细想起来,李綦对她的态度确实让人怀疑。
容韫和下意识地转眼向李綦看去,没想到正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深情款款?容韫和一怔,不敢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再定睛看时,李綦却已把目光移开了,正垂下眼睑,专心喝茶。
绝对是看花眼了,或者就是自己领会错了那眼神的意思。容韫和对自己那一瞬间想到的“深情款款”这个词,有些啼笑皆非。原来“自作多情”四个字,就是这么来的。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
“容姑娘,我再给你添一些茶。”李綦放下手里的杯子,提起茶壶将壶嘴凑到她面前。容韫和连忙把茶杯放低,让李綦给她斟茶。却不想不知何时李綦换了一壶茶,这壶茶极烫,一斟入杯中烫得容韫和微颤了一下,杯里的茶也撒出了两滴,溅到她的手腕上,火辣辣地痛。
“小心。”李綦伸出左手来,扶住她的手。他的手白皙修长,触手有些微凉,碰到被茶溅到的地方,甚是舒服。
“没事。”容韫和放下茶杯,不着痕迹地将手腕从李綦手里挣脱开来。一转眼,却看见傅衡的眼睛正盯着她的手腕,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容韫和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爽。看样子,这一文一武两衙内又斗上了。他俩爱怎么斗都行,就只别老把她扯进去
想到这里她看了李綦一眼。李綦对她如此不同,其原因估计还是她和傅衡相识闹的。自己今天跟他到兰园,这一行为就已够打击傅衡的了,傅衡心里不知怎样恼火呢。
“李公子,你那兰园还有多远?”容韫和脸朝着车窗外边问道。
“马上就到。”李綦满脸的笑容,似乎很高兴。
他的话声刚落,马车就驶进了一条巷子,不久就在一座宅子的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二位请。”李綦等车停稳,第一个跳下了马车。傅衡也跟跳了下去,转过身来看着容韫和,伸出手来似乎想扶她。
“不用。”容韫和避开他的手,一个纵身利索地下了车。傅衡两眼眯了眯,没有作声。
“公子。”听到响声,宅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厮,对李綦行了一个礼,然后把半掩的大门打开。
“请。”李綦对傅衡和容韫和作了一个手势,率先进了宅子。
这是一个两进的院子,进门是一个小院,种着两棵桂花树和几株蔷薇。从中轴线往里走,穿过厅堂进去,便是一个花园。这花园西临小湖,临湖种着各色花卉。从品种上可以看出,花品轩里的很多花,都是从这里搬过去的。
而在花园的东面,专门辟出了一个七、八十平方米的园子。说是园子,不如说是一间大屋子,一排六根柱子,柱上面有梁,屋梁上面及柱子四壁,都卷着一些草帘子。看来这兰园设计比较合理——这草帘子一放下来,不但可以遮挡暴风雨,到了冬天或夏天,还可以用来保暖或遮挡烈日;风和日丽时把草帘子一卷,又可以让兰花沐浴在最自然的环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