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有着监察百官的职责,权力上不可同日而语。
冯顺倘若能成功升迁,那么在仕途上可谓实现了一次质的飞跃,为以后迈入三品大员成为各部院堂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是谁成想,吴少卿在廷议的时候竟然参了冯顺一本,说他在大理寺时督办的一个案子存在严重的疏漏,导致案件成为了一个冤案,并且拿出了一份誊抄的案卷作为证据。
当时在场的官员都很惊讶吴少卿怎么会有那个案件的证据,毕竟吴少卿只是翰林院的翰林,又不是大理寺的人,无法接触到案卷。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有人不久前给吴少卿写了一封匿名信,检举揭发了冯顺在那起案子中的疏漏,并且附带了誊抄的案卷。
因此,吴少卿在廷议的时候站出来弹劾了冯顺,永乐帝事后让人复查,果然举报之事为真,冯顺为了能顺利结案故意忽视了几个重要的罪证,其行为已经是渎职。
如此一来,冯顺的升迁自然也就泡汤了,特也被永乐帝斥责了一顿,幸好他并没有在案件中有徇私舞弊和受贿之举,故而永乐帝念在他以前功劳的份儿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只罚了他一年的年俸而已,依旧留任大理寺左寺丞。
面对着冯顺的遭遇,朝堂上的官员们纷纷为之感到惋惜,很显然他是受到了别人的暗算,这也是永乐帝从宽处理冯顺的一个重要原因:虽然冯顺着实存在渎职的行为,但这种暗箭伤人的举动也着实令永乐帝反感。
放眼朝堂之上,恐怕也只有孤傲耿直的吴少卿会被那些有心之人当枪使,如此不近情理地出面弹劾冯顺。
冯顺经此一事可谓元气大伤,不仅没能升为右佥都御史,而且还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笑料,不仅对暗算他的人恨之入骨,同时更加痛恨翻脸无情的吴少卿,竟然不顾同科之谊坏了他的好事。
故而,冯顺和吴少卿因此成为了仇人,私下里耍些小手段来对付吴少卿,据传禄米仓的官员就收受了冯顺的好处,这才变本加厉地在发放薪俸的时候整治吴少卿。
通常来说,这种朋友间反目的仇恨通常更为浓厚,在大堂里众位官员看来,以冯顺对吴少卿的怨恨来说趁乱派人砸了吴家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范彬等人现在总算明白了苏伯朗的用意,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移祸江东”之计,找来杨安来诬陷冯顺,让冯顺来当替死鬼,以此来了结吴家被砸一事。
“传大理寺左寺丞冯顺。”就在众人低声议论着此事的时候,朱永青冲着堂外站立的差役喊道,找冯顺前来对峙。
很快,一名身穿正五品官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大堂,他就是大理寺左寺丞冯顺,刚才就在院子里,清清楚楚地听清了杨安的话。
“王爷,此恶徒诬陷下官,下官绝无让人做出针对吴翰林一事,请王爷明察!”冷冷地瞅了一眼跪在那里的杨安后,冯顺一躬身,高声向朱永青说道。
本来冯顺正在人群里看热闹,冷不防看见杨安被带来,正感到狐疑,接着就莫名其妙地就卷进了吴家的事情,心中是万分震惊,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杨安给害了,他不清楚杨安为何要这样做,平日里他对杨安可不薄。
“王爷,下官觉得此人可能是对冯大人有私怨,故而诬陷冯大人。”这时,秦永祥率先反应了过来,沉声向朱永青说道。
如今他们在张旺一事上已经落败,那么就一定要将苏伯朗与吴家的事情联系起来,以激发朝廷的那些清流同仇敌忾,否则他们将一败涂地。
“冯大人,你是否责罚过此人,以至于他怀恨在心,诬陷于你。”随后范彬的眼珠微微一转,冲着冯顺说道。
“王爷,此恶徒暗中与下官小妾私通,小官正在查此事,肯定是被他察觉,故而诬陷本官。”范彬一语点醒梦中人,冯顺迅速反应了过来,现在可是他生死存亡之时,因此来不及多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来脱身。
“王爷,小人冤枉呀。”杨安闻言吃了一惊,连忙给朱永青磕了一个头,随后抬头望向立在一旁的冯顺,一脸委屈地说道,“老爷,你可不能冤枉小人,小人兢兢业业地伺候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哼,你这个背主求荣的恶徒,说,究竟受了何人指使,又收了多少好处?”冯顺恨不得一脚将杨安跩在地上,然后暴打一顿,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杨安会如此对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爷,小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如今出了事您不能都推到小人头上,小人可承担不起呀。”杨安闻言立刻喊起冤来,一脸惊惶地说道,“老爷,你让小人收买那些人砸吴翰林家的银票被小人昧下了一百两银票,就藏在小人卧房里的一本书中,要不是你让小人去做这件事情,小人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吴翰林家下手。”
“你……”冯顺见杨安摆明了要诬陷他,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杨安说不出话来,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可是如果杨安一口咬定是他主使,他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