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罪不起啊。“
孙思似乎已缓过气来,闻言冷哼一声:“哪个皇上?谁说得清楚。”又意识到此言大逆,赶紧住了口。
但刘葚已听得明白,于是低声道:“应该不会吧?燕王可是为了清君侧才起的兵。”
孙思瞪上一眼,道:“哼,当初说黄子澄、齐泰奸惑皇上,可现在黄、齐二人已被罢了官,他为何还不停战?”
刘葚倒吸口气,道:“如此…..我们更是难处啊。”
孙思叹道:“什么难处?不过是谁先来我便将曲阳交给谁罢了,只希望莫再为难我等便是。”
刘葚额头又开始出汗,边抹边道:“或许不用现在下结论,待他们来了再说?说不得他们只是路过,就像何福都督过真定一样,就拉走了些粮草。”
孙思眼中一亮,道:“对啊,今年粮赋尚在,曲阳只是中县,五万石总不算少吧?”如此一想,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不少,又道:“十有八九是路过!不然他们去鲍余家做什么?
刘葚迟疑道:“或许他们熟识?”
孙思道:“纵然熟识,也只需熟识之人拜访便可,岂能大军前往?”
刘葚点头道:“有理有理,这事可真是蹊跷。”
正在此时,县主薄王月匆匆而来,喘道:“不好不好,燕军来了,涌在公堂上,说是要找孙知县。”
孙思一惊,喃喃道:“该来的总要来的。”又深深吸口气,一阵小碎步向外堂跑去。刘、王二人相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县衙外堂内院,孙思飞快地跑过后院,来到公堂;眼中瞧着一群人,有男也有女;有身着甲衫的军卒,也有素身民服之士。
孙思眼中混乱,脑中也混乱,只好左右拱手,道:“我便是曲阳知县孙思,不知各位将军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瞧着两个气宇不凡的人应声前来,孙思情知是为燕军首者,赶紧向两人再礼,笑道:“两位将军,不知孙某有什么可以效力的?”口中这样说着,但看到一人是蔚蓝长衫,一人则是铁甲绛裙,自然将眼光放在后者。
不想蓝衫男子倒先说了话:“我借你公堂一用,审个案子。”
孙思先怔后喜。
他只道燕军此番来曲阳,自己不是要破财便是要出粮,哪里能想到对方仅仅是说借个公堂?
这个借字很关键,让孙思心中暗喜。有借必有还,岂非正是说他燕军是路过此地?
念头及此,孙思连声说道:“借借借,公子愿借多久便借多久。”
这二人自然是第五安和张信。
第五安听闻此言便不再说话,张信却再上前一步,道:“从今日起,曲阳便归燕王,你是想继续做这个知县,还是弃官南去,都由你便。”
孙思再怔。
他想过献城,但没想过降燕。准确地说也不是没不想,而是没时间想。他只道若是燕军兵临城下,他尚有降燕的机会,破了城哪里还会有这般好事?
猛地听到对方还给自己这个机会,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又听到身后刘葚咳嗽,终是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孙某素来敬佩燕王忠义,更恶朝中奸党,实早有为燕王效力之心。只是曲阳距离北平甚远,竟是一直没有机会……”
张信大手一挥,道:“行了,那你还是做你的知县,只需将户籍黄册、税赋草粮报上便可。”
孙思大喜,身后刘葚更是不待孙思下令便将黄册、公印等一一抱出。
王月怀着光脚不怕穿鞋的心思,斗胆问了张信何职,得到两个莫名其妙的回答;本想细问,又生怯意,只好转念想着反正是燕王军便是。
张信与第五安将一干事物审过,交还给孙思,道:“这五万石粮随军,其他事物照旧。”
孙思叩谢。
第五安四处打量一番,道:“县内有没有讼师?”
孙思道:“有两人,分是杨建、唐波。”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问道:“第五政委,此番欲审何人,竟劳你亲自请讼师?”
第五安道:“审鲍余。不过我不是给他请讼师,这叫指定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