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低声道:“罢了。”
他不愧是熬了老资历的山神,野外生存能力比秦英这个三脚猫功夫的熟多了,铺枝打火、安排行歇也是恰到好处,唯一的缺点便是不用炊食,最多随手摘个野果,用干净衣袖擦擦皮啃着磨牙。嗯,他管吃东西叫磨牙。这习惯很有个性。
过了半日有余,容落和诸人都混了个脸熟,有胆子大的就问起他的身份,话头被秦英不假思索地抢了过去,她一边毫无吃相地嚼着鱼肉,一边鼓着腮帮子含糊道:“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不问世事避世而居的修行人。至于他的那张脸,盖因修到了高深境界,便返老还童颜貌永驻。”
那提问者初出茅庐,听到秦英毫无依据的海吹,还当真信了,朝着容落抚掌惊讶道:“原来是秦大人的道友。敢问先生师承何门何人?”
秦英正要再抢一句话搪塞过去,却见容落优雅地拂袖,把火堆上刚烤好的一只鱼递了过去,恰恰堵了秦英的嘴,之后谦谦有礼地微笑道:“家师是道门容成子。”
她一下子用门牙撕开了烤鱼的一道焦肉,默默想道:容落此人有问必答从不说谎。实乃诸山山神的典范。
转念忆起来自己过去打过交道的,益州丈人山山神宁封子。那人年岁和容落应该是差不多,披着一张美青年的面皮,但性格极其恶劣,爱好喝酒还有支使她这个徒儿跑腿打酒——什么时候她的师傅宁封子,才能变成容落一般的人物。
容落有着遍观人心的能力,听到秦英的心声提及“宁封子”,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挺复杂,搁着淡淡的惋惜还有怀念。
……
丈人山,呼迎亭。当初秦溪拜访宁封子时送的两坛子酒,存封至今天还没启盖儿。宁封子爱酒如命,必不会眼看着美酒曝晒天日而不醉瘾。他是撂下了一方山神的偌大责任,隐遁气息离开丈人山了。一去便是数月。
秦溪总算能将自己的酒窖敞开门了,然而时常怀念有邻居盗酒的日子。
明离摘着朝阳洞外种的青梅,笑她尽犯傻劲儿。当然这只是他们私下的一种调侃,在外人之前都是会好好维护对方尊严的。
关于宁封子离开管辖之地到了何处,明离和秦溪是不清楚的,也懒得去猜去想。他们俩早就把旁物看得如水平淡,一门心思地过甜腻腻的恩爱生活。
……
虽然容落称,只需翻过一座丘陵就能看到溶洞,奈何他们一行人走地是不疾不徐,磋磨了好些光阴才落实他的指点。
秦英进溶洞之前,在太行山脉舆图标记上了洞穴位置,以便下次他们再来填洞。昨个儿秦英和容落商议了治山步骤,其中就有填补溶洞这件事。治山的提议虽然是秦英请示下来的,却是容落一步步地指引她何去何从。
容落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多管闲事。他作为山神只是不希望自己治下,在被水患冲刷过后,再遭受人的虐0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