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扯着他的衣领,声音略显低落:“一想到我的人生原本可以避过这么多的磨难痛苦,就觉得……”
她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南莫商笑了下,淡声帮她补充:“恨他?”
她鼓了鼓腮帮,没反驳。
男人失笑,薄唇吻了吻她冰凉的手指:“他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当初北家跟苏家参与了他国的内斗,导致苏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苏祭司当时并不在家里,也因此躲过一劫,我调查了一下,当时是你们的姑姑带你离开的,但中途又跟北家交火,这才跟你走散了。”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茫然又无措的看着他:“真的?”
男人眉梢挑高:“你觉得我会为了苏祭司骗你?在刚刚他试图阻拦我今晚性福生活的前提下?”
也对,刚刚看他脸色都黑了。
“那他为什么不敢认我?只是说要认我做干妹妹。”
“大概是怕你会恨他,就像你刚刚表现的那样。”
“……”
……
小谈一番后,男人便起身去了于是,留给她足够的私人空间去把这件事情梳理一下,然后接受。
浴室里水声哗哗,隐隐能听到男人嫌弃的冷哼声。
别说他嫌弃,连她都嫌弃,这种粉嫩嫩的公主风格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更别说他一个188,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
“西西。”
“……”
“西西?”
“……”
“西西!”
南莫商在浴室里一连叫了三遍,白月颜才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起身靠过去,隔着浴室门问:“你别叫我西西,听着别扭。”
“我忘记带睡衣了,你帮我拿一下,……西西。”
“说了你别这么叫我!……睡衣在哪儿?”
“行李箱里,你找一找。”
她走过去把行李箱放倒打开,发现这男人带的东西还真是很简单,一套西装衬衣跟一件睡衣内裤。
他有轻微洁癖,同一件衣服从来不会穿两天,也就是说,他也只准备在这里过一夜。
拿了睡衣,打开一点点门递过去,一只湿漉漉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
12点。
苏祭司的生活起居一向严格按照时间表来,这个时间点,他们该用午餐了。
女佣将一份份顶级厨师精心烹饪的午餐端上桌,低着头不敢看boss阴沉到极点的脸色:“要叫白小姐下来用餐么?”
南莫商不疾不徐的抖开餐巾,说了一句跟今早一模一样的话:“不用,等她醒了,自然会下来吃的。”
她这么多年来因为惹下不少祸事,一直东躲西藏,仇家不定时的寻上门来,她因此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导致有点神经衰弱。
睡不醒的时候,起床气超级大,他一句‘今早想吃什么’,都能招来她一阵气急败坏的呵斥。
——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我怎么知道吃什么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还非得问我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针对我是不是就想打扰我睡觉你不知道我被叫醒了再想睡着很难吗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balahbalah……
想一想她标点符号都不带一下的一口气骂完,也算是个不小的本事了。
苏祭司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见他泰然自若的拿起刀叉开始用餐,神清气爽的模样,薄唇抿了抿:“南总,有些话,我想是时候该跟你说一说了。”
“食不言寝不语,不过既然我是客人,那就客随主便吧,苏boss有什么想说的,我洗耳恭听。”
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苏祭司眯了眯眼:“我妹妹她天生体弱,南总你若是想让我答应了这门婚事,以后最好还是在床事上稍微控制一下,她身体为重。”
男人修长而白皙的手握着刀叉,优雅的将煎牛排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薄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她身体很好,这些年来为了求生,她一直在锻炼身体,虽说还是受了不少伤吃了不少苦,但好歹也有点益处,不会病怏怏的。”
受了不少伤吃了不少苦。
苏祭司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
南莫商像是没察觉到他阴郁的情绪一样,微微一笑:“再说了,我听说当初月牙回北家的时候,那可是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我跟苏boss不一样,我喜欢怜香惜玉,至少不会把我的女人弄进医院里去!床品还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一直站在苏祭司身后的乔治终于忍不住,不等苏祭司开口,就直接威胁道:“你再敢对boss这样无礼,我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南莫商戏谑低笑:“你可以试试,看明天的太阳,是你见不到,还是我见不到。”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明明口吻还是带着一点笑意的,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暴戾气息。
“乔治,出去。”苏祭司终于开口,嗓音沉沉的命令。
“可是boss,他……”
“我让你出去!”
“……”
乔治忍气吞声的瞪了南莫商一眼,还不忘踏着正步离开。
南莫商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嗓音淡淡的道:“集团里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处理,晚点等她醒了,我就带她回去。”
苏祭司冷冷睨他一眼:“今天是我女儿三日宴,她是姑姑,要陪着,就算要走,也要等晚上。”
“可以。”
……
南莫商用完午餐就回去了,推开门,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脸都没洗,正趴在缝纫机上表情痛苦的跟一团布料纠缠着。
他在她面前站定,抬手帮她拢了拢耳畔的长发:“醒了怎么不下楼去,不饿?”
“不饿。”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力的抽出一根别针来,刚刚弄了没几下,就把手扎到了。
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莫商摇摇头,把布料从她手中扯出来,抬手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尾。
“你干什么啊?没看我正忙着?!”她小脸皱成一团。
也不知道是被那团布料烦的,还是还在生他昨晚的气,从他进来到这会儿,她就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南莫商没说话,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药膏来看了看,随即拿着,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来,将她还稍稍有些肿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
“这脚怎么伤的?”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
白月颜抿抿唇。
要是让他知道是师父扭伤的,估计又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想了想,没好气的反问:“不是你昨晚弄伤的吗?还好意思问!”
男人抬眸,意味不明的视线打量着她的小脸:“我弄伤了你哪儿,我自己很清楚,你的脚我来之前就上过药了。”
她别开脸:“自己不小心扭伤的。”
她这么说,南莫商也就没继续深追究下去。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摩擦着她脚踝处细嫩的肌肤,舒服的很,她双手撑着床褥,由上而下的盯着他专注又认真的眉眼,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喂!”她叫他。
他瞥她一眼,要笑不笑的样子:“我没名字?”
“南莫商,你会不会做衣服?小公主裙?”她看着他,满眼的期待。
南莫商敛眉,若有所思。
孤城那边是没有这个习俗的,但他昨晚进来后就看到了这个缝纫机跟堆叠在旁边的布料,裁剪的乱七八糟的,心里大概就有了猜想。
“会倒是会,以前闲来无聊的时候,曾经学过一年的服装设计,只不过……”他拉长尾音,没继续说下去。
白月颜急了,推他的肩膀:“只不过什么?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