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坐,谈论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真的死了?”尔朱荣问。
“真的死了,我检查了好几遍他的呼吸与脉搏。”宇文泰答。
“呼吸和脉搏有时并不可靠。”尔朱荣沉吟着,不能确信宇文泰所言。
“呼吸和脉搏的确能用特殊方法暂停,可他绝不会用假死来欺瞒我们,”宇文泰辩解道,“只因他不必这么做。”
“你或许该再补上几剑。”
“我做不到。”
这理由并不充分,却已足够。
尔朱荣只恨自己不能先砍下元欢的双腿,让他先成为一个废人,再慢慢将他折磨至死,但他理解宇文泰和初新为什么不学伍子胥鞭尸,让元欢死得如此便宜。
江湖中飘零过的人,对可敬的对手都有独一份的尊重。
尔朱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从洛阳城发生的变化来看,元欢确确实实是死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宇文泰:“你赌过吗?”
宇文泰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
尔朱荣幽冷的眼睛闪过一丝彷徨,道:“我的意思是,你上过赌桌,和人赌过东西吗?”
宇文泰笑了笑:“小时候和朋友赌过。”
“多大的赌?”
“几锭散银。”
“唔,那倒是不多。看来你并没有听过这个组织。”
“什么组织?”
“千金会。”尔朱荣的声音变得低沉难辨,可“千金会”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说出口便能钻进人的耳朵。
“千金会?”宇文泰不知是听说过还是没听说过,他的语气也变得飘忽不定。
“千金会是由好几个极富权势的家族联合而成的组织,踪迹神秘,其成员卧虎藏龙,不一定武功卓绝,却各自都有改变一方时局的能力。”
“军师为何提及千金会?”虽然已清楚尔朱荣的身份,可宇文泰依然称呼尔朱荣为“军师”。他做事说话向来很小心。
“只因我们已身陷一场巨大的赌局中。”尔朱荣那双鬼神修罗的眼睛里仿佛生出了些许无奈。
“我们在赌局里?”宇文泰不懂。
“是的,我说过,千金会的成员皆是有权势者,这样的人往往生活得有些无趣,”尔朱荣像回想起了极久远的往事,“他们需要刺激,而金钱和美色于他们而言已算不得新鲜稀奇,百无聊赖,他们就想出了赌这个办法。”
宇文泰点头道:“的确,吃喝嫖赌四者之中,赌最刺激,因为另外三样东西都不足以短时间内让人变穷,而赌却可以。”
尔朱荣肯定了宇文泰的看法:“没有野心却又身居高处的人能做的最刺激而又最稳妥的娱乐方式,正是赌。”
“那军师为何说我们在赌局之中呢?”
尔朱荣轻哼道:“他们每逢天下有纷争之时就会赌,赌哪位世子能做皇帝,赌哪一方能取得战争的胜利,赌哪名军阀可以荡平某地的叛乱。”
宇文泰在听,他忽然觉得设如此赌局的人可恨得很,因为他们在拿别人的生死当消遣,毁灭不过是他们股掌间的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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