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我却拼命杀人……十二年前您奋不顾身救的是他,若您晚一步救下了我,大抵会后悔招惹上我这种怪物。”
他这番话暗藏诸多玄机,既点破谢嫣疑虑,又将面板上打眼的“未知身份”隐晦地提了一提。
谢嫣还未来得及消化他言中之言,他忽而又凑过来依偎进谢嫣肩窝,面颊上的水气洇湿谢嫣衣衫,“斐然手上沾染过无数条人命,比他恶毒比他肮脏,六小姐您怎么可能喜欢斐然……”
“……不,”谢嫣僵硬地拍了拍他后颈,僵硬地安慰,“你比他好。”
虽然你这第二人格也是个一言不合就调戏的混球,但除此之外,忒有自知之明,忒明辨是非,脑子比第一人格正常得多啊!
月轮忽而没入乌云中,窗轩前那半握月光也渐渐消散开来。
谢嫣正欲套出他的未知身份,不料这厮肝肠寸断丢下这句话后,双目一闭居然晕了过去。
谢嫣又掐人中又泼水也没能叫醒他,担心他出了身大汗躺在地上受凉,她气急败坏拎起他两只腿,一路拖着他上了床榻。
期间不乏磕磕碰碰撞到桌脚柜子脚,谢嫣将他扔进被子里,胡乱擦擦他身上水珠,抖开一床大被兜头盖住他全身,为防那两个魔教中人中途折回来,她抱臂坐在地上守着他勉强应付一夜。
夺目阳光刺得谢嫣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突有人推着她道:“嫣嫣大人,你且看看都几点了……光顾着睡,中午饭都不晓得吃!”
出于这具身体本能,谢嫣反拧那只手,警觉拔出袖中薄刃,牢牢抵在手筋处。
段斐然龇牙咧嘴叫唤起来:“哎呦……嫣嫣……我好心喊你吃饭……”
谢嫣这才看清来人是谁,她收起薄刃,掀开身上被子下床,“是你……”
段斐然粘了蒜头鼻、刷了黄浆的面色含春,印堂染光,一派意气风发之相,全无昨夜那股阴郁沉闷病气模样,想来眼下占用身体的应是第一人格。
他好整以暇挨着谢嫣坐下,咬着嘴里灯心草笑得格外暧昧:“你睡在我屋里、靠在我床榻上,不是我,还能是谁?”
谢嫣肃然质问:“我昨夜明明睡在地下……”
他扬着眉毛言简意赅答,“我抱你上来的,”段斐然一把搂过她的肩,“大家都是男人,嫣嫣你何必忸忸怩怩,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
“男人也需避嫌,”谢嫣狠狠掰开他那只手,“京都男风盛行,男人之间亦要慎言慎行。”
“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他眉眼盈盈望着她,“昨夜我顽疾复发,加之那两个忘恩负义的魔教人前来偷袭,可有伤到你?”
谢嫣倒了杯冷茶漱口,她盯着水面上映出的倒影,语焉不详道:“伤不伤的到,你自己心中就没有数?”
“想我堂堂神玄谷段神医,治遍天下疑难杂症,唯独无药可医的便是我这顽疾,”他挑起一侧嘴角,指尖轻点身下还未冷透的被衾,“当初领着个小姑娘逃命,中途不知染上什么病,每月十五都要复发一次,发作起来便不省人事,第二日才发觉身子疲乏不已。”
段斐然似笑非笑望了望谢嫣一眼,托起下巴状似天真道:“昨夜瞧见我相貌了罢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
谢嫣对着他寒碜面皮喷尽口中茶水,戳着他手臂谴责:“你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境地?”
段斐然抬袖抹抹脸上水雾,他翻手扯开腰带,敞开精壮胸膛指给她看:“你看看,每次发病都有这些淤青,也不知撞到什么东西……”
谢嫣瞬间爆炸,这伤……分明是她昨夜拖行他时,不慎撞到桌角留下来的。
她将披散下来的发丝重新束进发带里,昨夜她判断有误,今日就目前这些线索看来,段斐然每月十五便会分裂出第二人格,嗜杀的第二人格通晓第一人格所作所为,而第一人格却对第二人格一无所知。
第一人格是个放浪形骸的发.春神医,第二人格却无法通过昨夜的短暂相处,推测出正确身份。
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这分裂出的第二人格,乃是这个世界的隐藏boss。
谢嫣满腹心思系好发带,正要勒令段斐然穿好衣衫随她出去,他毫无预兆攥住谢嫣谢嫣手腕,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谢嫣措手不及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紧紧贴住他光.裸胸膛。
段斐然沉脸指着她颈间那抹眨眼吻.痕,咬牙切齿道:“这谁亲的?陆家的那个十三妹,还是段念儿那个臭丫头?”
他昨夜控制不住自己的第二人格,硬要强上,今天却敢厚颜无耻拎原女主和陆莹替他顶罪。
她记性不好,但这桩冤案的首尾却记得颇牢,谢嫣打开他的手,踩着他脚背冷笑:“昨夜抬你上.床意外撞到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轻浮。”
段斐然闻言神色略微松弛,他放开她的手腕,盯住她颈边那道殷红印记,起身长臂一揽,对准那处深深用力吻下去:“这个叫外人看见总有些不好,我帮你遮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化鹤归、纵步随缘宝宝的地雷╭(╯e╰)╮
网络坏了,等到现在才恢复正常〒_〒
下章放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原男主出来